朦郁让他们都进门之后又回到了沙发上躺着。侧手把冰袋又拿过来敷在脸上,斜靠在沙发一边,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剧情。
陈遥应玩了一会儿手机,提不起兴趣。将手机撂在茶几上,喝了口水。从另一侧将遥控器拿过来,重新搜动画片看。
朦郁微微蹙了眉,陈遥应看到了,但他假装没看到。一只手调弄着遥控器,另一只手摸上朦郁的额头,把他的表情恢复原样。
“你的脸咋了,怎么还红了。”陈遥应看见他冰袋下藏的红色痕迹。
“没事,又不疼。”
陈遥应把他的冰袋拿开,“不疼你敷冰袋干嘛,你是不是又被谁打了?”
张林秋听到这话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水。递给朦郁,“是不是冯敏又弄你了?”
“怎么可能。他上次不是被你俩打伤了吗?应该还在医院吧。”
说到这里,陈遥应又不得不开始唾弃,“冯敏那孙子在医院待了几天,就被他妈接回去了。没准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准备什么时候搞我们。”
“上次那件事情,他妈好像是想要报警的。但是我跟他妈说,我手机上有他儿子的证据,他妈就没有报警了。”
陈遥应叹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冯敏干的事就不止那几件了。”
张林秋又从冰箱里拿了冰袋给朦郁换上,“况且实验楼6楼是他的地盘,超级大,都不知道他在上面能干嘛。”
“还是先别说他了,先聊聊你,朦郁。”
“你脸上又怎么了?”
朦郁接过纸杯,喝了口水。伸手把纸杯放在茶几上,舔了舔嘴唇,“在奶茶店兼职的时候,被一个男的说我勾引他女朋友,就打了我两巴掌呗。”
“又没多大点事儿。反正那个女生和那个男的已经分手了,女生还感谢我让她看清一个男人的人品。”
陈遥应把手里的遥控器一把往朦郁身上砸,“那你还挺骄傲?自己都被打了两巴掌了,还不在意。”
“还有你去奶茶店兼职干什么?你妈不是每个月给你打零花钱的吗?还是说你妈不给你钱了。”
陈遥应拿出手机给他妈打电话,朦郁拦住了。“我妈给我钱了,我只是想多赚点钱而已,谁会嫌钱多啊。”
“你说的也对。但是你总不能每一次去兼职的时候好好的去,然后受了伤回来吧。”
张林秋凭着对朦郁的了解,猜他兼职回来肯定没吃饭。他不知道朦郁现在能不能吃一些油腻的食物。他就给朦郁弄了一些清淡的白粥和菜。
朦郁坐在餐桌前,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白粥,送进嘴里。
“鱼儿,慢点吃。”
“好。”
张林秋和陈遥应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的看着他把饭吃完。
“你这是多久没吃了?”陈遥应问。
“没有。”
张林秋从桌子上把朦郁的一个盒子放在餐桌上,朦郁抬头看见那个盒子。
黑色包装的,上面还有品牌logo。
张林秋把盒子向前推,“这是你的东西。”
“哦,谢谢!”
朦郁接过盒子,随手放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我们来你家的时候看见阿礼了,他就在秋夕那里站着。”
朦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他为什么没和你们一起上来?”
“不知道,我和阿秋问过他要不要来。他没说话,可能是没听到,我们看见他旁边围着挺多人的。我们和他对视了一眼,就走了。反正他这个人挺奇怪的,或者是他有事吧。”
时间也不早了,朦郁想让张林秋和陈遥应留在这里,明天再回去。
他俩拒绝了,陈遥应说要去张林秋家玩游戏机。
送走他们。
整个屋子里空落落的,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
这个房子不是朦诗买的,是朦郁自己攒钱租的。初三那年赚的钱首先来到临安就是租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他把他大部分东西都塞进这个房子里。让人很安心,每次放假一下都能回家。回到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家里,心里就满满的幸福。
朦郁现在有一个很大的愿望就是,凭自己的努力,在他喜欢的一个地方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这个目标很遥远,有一张卡是专门用来存买房子的钱的。每次也存不了多少,次数多了,钱也慢慢积蓄的多了。
人就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上一个台阶,就要想着往高处的台阶走。走的不一定要快,只要稳就可以了。
朦郁把盒子抱在房间里,打开灯。需要一个比较合适的氛围,他把白炽灯关上,在插头上插进一个小夜灯。
小夜灯发出的光是黄色的,恰恰好引起了此时的氛围。
朦郁跳到床上,轻轻把盒子上的绳子解开,慢慢的打开盒子。
把那条围巾拿出来,好像比实物好看。
上面的装饰品很可爱。
直接看整条围巾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戴起来效果怎么样。
朦郁先替齐希礼尝试了一下,他走到镜子面前,把围巾放在自己的头上。
无从下手,不知道该怎么戴围巾好看。
他随手将围巾折成一个幅度,紧紧裹住脖子,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他闭上眼睛,把他的脸想象成齐希礼的脸,他觉得齐希礼戴着应该会好看的。
朦郁又尝试了几种方式,最后他尝试了像系领带一样裹围巾,等他系完看上镜子。脖子上就像拖着一条蛇一样,那蛇还会走位。
不知道齐希礼现在还在没在那家餐厅,在的话,今天就可以把这个礼物送给他。拖了好久,前几个星期就到了,一直放在宿舍里。正好那段时间事情有点多,一下就把这茬给忘了。
今天正好记起来,顺便就把这个礼物送给他了。
他戴这个围巾应该会好看的,他长得很白,戴上这个围巾,配上一身黑色的衣服。就像童话中的小王子一样,但说的不太具体。
朦郁到天台上去看,扶着栏杆,仔细在黑夜中辨认着那座富丽堂皇的餐厅。依旧亮着光,在黑夜中尤显眼。
二楼像是在举行什么宴会,很多人围在一起。朦郁站在天台上,依稀能听到音乐声。音乐悠扬轻快,搜一下音乐,其中的人合适着舞伴优雅的跳着舞。
朦郁从包里掏出烟盒,拿了一根出来。在黑夜中亮起一簇星火,烟雾随着音乐声飘散。
一根烟完,他看向烟盒,里面的烟所剩无几。最近的烟瘾好像挺重的,一天抽个六七根都不太足够。
他反身回去关上天台的门,又折返回去给他种在天台上的花花草草浇水。确定每一盆花都被足够的湿润,他才放心的回房间。
朦郁嫌发消息麻烦,直接给齐希礼打了一个视频。
那边声音很吵,可能没听到。
视频直到挂断都没被接到。
朦郁不打了,给手机充上电,盖上被子就睡了。
可怎么样都睡不着,他想着那条围巾抓耳挠腮。他很想很想今天就把那条围巾送出去,他也很想很想看到齐希礼戴上这条围巾高兴的表情。
朦郁其实也很想进齐希礼,不知道为什么。
兼职结束的时候看见齐希礼,那时候没有太多的感觉,可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让人心痒痒的感觉就立马充斥出来。
就像烟一样,你习惯他了,当你不抽他之后,你全身都不舒服,心里痒痒的。人也是这样,熟悉了之后,你就越发的离不开他,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齐希礼说的话,他说他很喜欢他,喜欢他很久很久?
朦郁有些不明白,齐希礼为什么会喜欢他?他一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优点,除了学习,稍微比其他人好那么一点,脾气有时也不稳定。甚至会跟他们发脾气生气,也只有张林秋和陈遥应他们能接受他。
那天齐希礼应该说的不是喜欢他吧?
他哭的是那么伤心,朦郁从来没见他哭过。
齐希礼在之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也说过他喜欢一个人蛮久的,那时候朦郁就对这个很震惊,这个不足也在他心里激起涟漪。
在前几天,齐希礼公开向他出柜,说他喜欢男生,问他讨不讨厌他是同性恋。
他没有太大的反应,他认为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人。这是恰巧,上天让自己和喜欢的人性别相同。但这又怎么样呢?喜欢是纯粹的,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你没有办法去改变。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不能只规定男生只能喜欢女生,女生也只能喜欢男生。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不论对象是男生还是女生。心之所向都是最重要的。
不必管外界的看法,也不必管世俗的眼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刚出现一个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时,就会出现排斥。
人生只有那么短,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眼光,一生是过得没有意义的。
大不了,和喜欢的人去私奔。去美好的远方,去一个很安静很美丽的地方,过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生活。
尼古丁让朦郁的大脑很兴奋,无数的问题在他脑子里疯狂的逃窜。
他的心突然紧绷起来,泛着酥酥麻麻的痒意。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为什么来的。
齐希礼这个人很好很好,他有什么东西会第一时间想着朦郁。买资料的时候也不忘买朦郁的那一份,他把不喜欢的鸭爪给朦郁说他不喜欢吃,其实他很喜欢吃鸭爪。
那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后面无数的关卡不断等着去探索。
开端都解不开的话,那后面的关卡怎么办?谁都想见见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是美好的,还是不好的。
都值得去看看。
朦郁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弹出了一个视频通话申请。
对象是齐希礼。
朦郁把夜灯打开,靠着床。理了理自己,睡得有点乱糟糟的头发。
手指点向接通键。
传来了齐希礼的声音,“朦郁。”
朦郁一时说不出话,手不听使唤的,把视频给挂断了。
对面的人又很快重新打了一个。
“真是个不听话手痒痒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