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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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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薇拉六岁之前的世界,是由沉默、破碎的低语和冷色调的光影构成的。

特拉弗斯老宅很大,大到她从未真正走遍所有房间。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扇紧闭的门,她知道那些地方曾经有人居住,但如今只剩下灰尘和回音。

她喜欢穿着白色的睡裙赤脚走在大理石地板上,因为那样可以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至少能确认自己是存在的。

父亲很少出现,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的影子徘徊在黑暗中,时而站在高塔的窗边,时而坐在书房的椅子里,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出凌乱的节奏。

她听见他自言自语,在深夜里低声念诵咒语,以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嘶哑地呼唤某个名字——她知道那个名字是母亲的。

但母亲已经消失了。

艾尔薇拉不记得母亲的样子,甚至不知道她的声音。但她知道,母亲仍然在这里。

每当夜晚降临,壁炉的火焰变得昏暗,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老宅深处的某个地方就会传来低沉的呜咽声。

她看不见任何人,但她知道那不是风声,也不是老宅木制结构收缩的声音。她坐在阁楼的窗边,看着夜空,手指轻轻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共鸣,微弱而温柔。

她尝试告诉父亲。

“母亲还在。”她仰起头,看着父亲的眼睛。

卡西米尔愣住了。

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就像夜色中的深渊。他看着她,像是在透过她寻找什么。

“你听见她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危险的颤抖。

艾尔薇拉点头。

“她说什么?”

她沉默了一下,低声回答:“她没有说话,但她在这里。”

卡西米尔的手骤然收紧,指尖嵌入她瘦弱的肩膀。他的目光闪烁,像是陷入了癫狂的幻觉,被某种突如其来的希望击中。

“你看见她了吗?”他的声音急促,带着一种病态的渴望。

艾尔薇拉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

她从未看见母亲的身影,只有感觉,只有那些在夜里徘徊的、若有若无的叹息。

卡西米尔松开了她,后退了一步,失魂落魄地笑了。

“你比我还像她。”他喃喃道。

艾尔薇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的情绪总是变化无常。他有时候会长时间不出现,把自己锁在地窖里,直到他的魔力耗尽才踉跄着上楼,眼睛里布满血丝。

有时候,他会突然变得温柔,在她房间的书桌上放一只漂亮的羽毛笔,或是一瓶装着蓝色火焰的玻璃罐,告诉她这是夜空的一部分。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或者像此刻这样,带着某种混乱的狂喜,仿佛抓住了某种虚无缥缈的希望。

艾尔薇拉学会了不问为什么。

她在这座老宅里长大,书籍是她最亲密的朋友。父亲的藏书室里有无数古老的魔法书籍,她翻阅那些比她年岁更久远的羊皮纸,学习着那些即使在霍格沃茨也不会教授的知识。

她记得所有看到的文字,所有听到的故事——她无法遗忘,记忆如同枷锁,将她困在一个没有终点的梦境里。

她也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

小精灵蒂芙是老宅里唯一愿意陪伴她的生物,尽管她总是害怕地颤抖着,不敢看她的眼睛。

“蒂芙。”

“是……是的,小姐?”

“你害怕我?”

蒂芙哆嗦了一下,没有回答。

艾尔薇拉垂下眼帘,轻声道:“没关系。我也害怕自己。”

她害怕自己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声音,害怕自己记住了太多不该记住的事情,害怕有一天,她会和父亲一样,沉溺于那些虚幻的幻觉,分不清现实与过去。

但她最害怕的,是她并不讨厌这种恐惧。

她站在老宅的长廊里,望向那扇永远紧闭的房门,门后是父亲的世界,一个她无法踏足的深渊。

她有预感,总有一天,她也会推开那扇门,走进去,成为他的一部分。

可在那之前,她必须学会如何伪装自己。

于是,她微笑起来。

“蒂芙,今晚的晚餐可以加点蜂蜜吗?”她轻声问道,声音温柔。

蒂芙猛地欣喜点头,“好的,小姐!我现在就去!”

艾尔薇拉望着她的背影,笑容不变。

父亲教会她的第一件事——

就是谎言。

那么,她会成为最擅长谎言的孩子。

-

这种表面的和平维持到艾尔薇拉六岁。

她能力和魔力的觉醒。

寒冬的夜晚,特拉弗斯老宅沉浸在无尽的沉默之中。

壁炉的火光炽热,但映射在她白金色的发丝间,却泛着幽冷的光泽。老宅里没有温暖,只有空气中沉睡着的古旧气息,还有那隐约可闻的低语声。

艾尔薇拉静静地坐在窗前。

她的指尖轻触窗棂,感受着寒夜的冰冷。她习惯了这种寂静——父亲的沉默、空荡荡的长廊、紧闭的门扉,甚至习惯了那些无形的注视。

然而,今夜,有什么不同了。

她听见了声音。

不再是老宅腐朽木梁的哀鸣,也不是风穿过门缝时的呜咽,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熟悉的存在。低语声在耳畔缠绕,温柔而哀伤,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她的意识。

她起身,赤脚踏上冰冷的地板,顺着幽暗的走廊前行。

然后,她看见了她。

一个女人,褐色的长发轻盈地飘散在空气中,幽蓝色的眼睛温柔而悲伤。她的身影透明又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那并不是幽灵,而是某种比幽灵更加脆弱、破碎的存在。她的母亲明明就在她眼前,却无法触碰,无法回应。她的嘴唇开合着,像是在诉说什么,可艾尔薇拉听不见。

艾尔薇拉的心脏猛然收缩。她向后退去,却撞上了身后的书架,古老的羊皮卷洒落一地。

然后,她的意识被拉入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那双眼睛与她梦中的影像重叠,一瞬间,记忆的洪流将她彻底吞噬。

她被拉扯进某个深邃的黑暗之中。

紧接着,

画面浮现。

——那是母亲的视角。

-

我第一次注意到卡西米尔·特拉弗斯,是在三年级的魔咒课上。他是斯莱特林,一个温文尔雅,言辞恰到好处的少年,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精致的伪装。他从不说错话,也从不露出破绽,像是一座由谎言精心搭建的城堡。

而我向来讨厌谎言。

“你在观察我?”

他的声音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像是在期待我的反应。

“我只是不习惯与骗子共事。”

我淡淡地回答,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而后是兴味。

他笑了。

“那就让我试试,能不能骗过你?”

-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对我感兴趣,还是仅仅把这当作一场游戏。

斯莱特林的城堡里住着许多心怀算计的孩子,他们精通利用与伪装,而卡西米尔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不知为何,我却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会在公共休息室外等我,借口说碰巧路过;他会在课程讨论时故意与我争辩,只为让我反驳他的观点;甚至在我独自阅读时,他悄无声息地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我。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终于,在某个深夜的图书馆里,我合上书本,直视他。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轻声说:“我不知道。”

这句话让我怔住。

“你不会相信的,不是吗?”

他苦笑了一下,手指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古旧的书,“你总是能看穿谎言,而我是个说谎成性的家伙。”

我没有回答。

但那一刻,我意识到,他的谎言里或许藏着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看透的真实。

-

我们在一起了。

那是一种隐秘的、没有宣之于口的默契。

卡西米尔仍旧是那个满口谎言的斯莱特林,他的笑容完美无缺。但在我面前,他偶尔会露出破绽。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他害怕有人能彻底看穿他,害怕有人会在看透他之后,选择离开。

而我没有。

我以为,我能永远站在他的身旁。

但我错了。

-

婚后的卡西米尔变得更加不安。

他开始用一些我一眼就能拆穿的谎言试探我,想要证明我是否仍然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不信任任何人,甚至不信任我。他对死亡有种近乎偏执的恐惧,他害怕自己会早逝,害怕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被命运撕裂。

于是,我开始寻找方法。

一种能延续生命的方法。

-

我用了整整两年时间,研究那些被巫师界视为禁忌的魔法。

最终,我找到了一种古老的仪式。

它可以将一个人的生命力,缓慢地转移给另一个人。

但代价是什么呢?

我没有告诉卡西米尔。

直到那一天——当我的身体开始虚化,灵魂逐渐脱离肉.体,我才明白,代价是我的存在。

我看着他。

他睁大了眼睛,脸色惨白。

“塞西莉娅……你……你在做什么?”

他向我伸出手,却什么也触碰不到。

我努力微笑。

“我以为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你骗了我。”

他声音颤抖。

“你应该高兴。”

我低声说道,“这是我唯一一次骗过你。”

然后,黑暗吞噬了我的意识。

-

我没有真正消失。

我的灵魂被禁锢在特拉弗斯老宅里,成为一缕无意识的游魂。

我看着卡西米尔疯狂地寻找复活我的方法,看着他日渐消瘦、癫狂,疯狂地燃烧他所剩无几的寿命。

然后,我看着我们的女儿——艾尔薇拉。

-

在她六岁时,她终于看见了我。

她继承了我们的诅咒,她的记忆里充斥着过去的碎片。

她看到了我们的故事。

也许她会憎恨我,也许她会像她的父亲一样,试图逃离命运。

也许她终究会走上同样的道路。

用一生去追寻生命的延续,去抗衡不可违逆的终焉。

就像我曾经做过的那样。

——塞西莉娅·罗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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