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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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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秀开始用一种很仰慕的眼光看待谢廷玉。

如果说,上次在清凉山庄大出风头时,岑秀还只是简单地将谢廷玉看作是少主人。

现如今,谢廷玉于五十步远一箭中的,岑秀几乎要当场给谢廷玉跪下,磕三个响头,问能不能收她为徒了。

因为,这实在是太帅了!

谢廷玉转身走下假山石,面无表情地朝那几个不成器的府兵走去。

兵丁们还未从刚刚一箭穿牌的震惊中回神,就看到谢廷玉一脸寒霜的大步走来。

她们这些个人是听过谢廷玉的“弱惨衰”少年轶事,当知晓射出这一箭的是她,不免面面相觑。

其中有眼力见的两人即刻站起来,收拾石案上的牌纸,一股脑塞进怀中。

谢廷玉走到几个兵卒面前站定。她目光如刃,将几人神色一一扫过,突然发问:“我且问你们,你们在谢府的职责是什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吱声。

谢廷玉下颔轻抬,“中间最高个的,你来说。”

被点到的府兵一脸煞白,不得不上前半步抱拳,硬着头皮回答:“回少主人,按谢府规制,吾等职责如下:其一,戍卫宅院,护其安全;其二,巡夜戒护;其三……还有……需逢五逢十在校场演武。”

谢廷玉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弓弦,“原来你们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心眼都在打马吊里去了。”

众兵卒冷汗直流,明明是在酷夏,却心凉得像是身在寒冬腊月,只听少主人一拨弓弦,那“嗡”的震颤声让她们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前几日远远瞧过这位少主人一次,从面相上看,让人觉得她是个温柔的娘子,谁能想她能露这么一手弓箭,看她的神情,只怕今日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内心只感慨今日运气不好才被抓,往日里这个时候都没什么人,她们已经偷闲赌上好几把都没出事。

“少主人,卑职知错,还望……”

谢廷玉一抬手,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若是被抓先行……”谢廷玉将弓交给岑秀,将钉在梧桐树上的羽箭取下来,双手背在身后,开始慢条斯理地绕着众人踱步,“按照我们谢氏的规章,你们该当如何?”

众人皆垂首不语,耳边是谢廷玉踏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每一步就好像踩在她们的心尖,大气都不敢出。

“岑秀,你来说。”

被点到名的岑秀一个激灵,朗声回道:“回禀少主人,当值渎职者,轻则杖二十,扣三月俸禄;重则逐出谢府,永不得入建康诸府为卫。”

那些刚刚还在打马吊的人顿时面如土色。

若是杖二十还好,但要是被逐出谢府,那可是彻底投入无门。毕竟被这种顶级门阀逐出来的人,在她人眼里多半是个犯忌之人,纵使武艺再好,背上“谢家弃卒”的名头,莫说其她世家不敢用,便是商队护卫都做不得。

更何况,如今天下动荡,建康城外日日都有从北边逃难而来的流民。能在谢府当差,不单月钱按时发放,四季衣裳、一日三餐皆有定例外,便是家中老小也能得几分照拂。若被赶出去……

唉,今天真他爹的运气差,早知道就算再手痒,也不摸那些个牌了。府兵们皆在心里如是想。

谢廷玉巡视一干众人的土色神情,语调冷冽,“你们不会真以为这只是打马吊的小事吧?”

她手腕一转,将雕翎箭有镞的一方对准兵卒,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兵卒们的铁甲披肩,“叮、叮”的脆响在寂静的西园里格外刺耳。

兵卒们听见这声,心凉了又凉。

箭镞突然抵住其中一人的大臂护甲,轻轻一挑便解开了系带。

“你们以为养你们这些府兵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你们每月拿的月俸,身上穿的锁子甲、护臂,腰间佩戴的环首刀,这些个开销,哪样不是谢家靠钱堆出来的?”

铁甲“哐当”落地,那人浑身一颤,却不敢弯腰去捡。

谢廷玉收箭负手,声音拔高:“我母亲发你们月银,将身家性命交给你们手中,你们就是这么侍奉主家的吗?平日吊儿郎当,执勤时玩忽职守,士气懒散,真遇敌袭怕不是要抱头鼠窜?就凭你们这副德行,拿什么护我母亲、父亲周全?莫非真要抓把骰子当暗器?”

她睥睨众人一眼,神情一凛,“这下知道错在何处?”

这个压迫感令人胆怯,好像眼前站着的人并非是那个从上清观骑着一头毛驴归家的温柔娘子,而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将领。

众人莫名其妙地往下吞下一口唾沫,脸色由青转红又转白,冷汗直流。

“少主人……”

“少主人,属下已知错,还请少主人责罚。”

“少主人,属下愿日夜轮值,戴罪立功。”

兵卒们齐刷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异口同声地恳请宽恕。

“此次只为小惩,不记大过。现在即刻各归其位。待戌时交班后,各自去罚室处领二十棍,至于月俸,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便只罚一个月。”

众人如蒙大赫,齐齐称谢,领命而去。

谢廷玉转身将角弓拿回,让岑秀新作一个靶子,对其练了一个下午后,里衣皆湿,素娟面料紧贴在脊背上,很不舒服。

她径直回到长好院,任由侍奴们备好热汤沐浴。

此刻,她只着一件月白中衣,外披鸦青色外袍,坐在榻上,手指叩着下颔,另一手有节奏地在小案上击打着。这是她思考时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不对?真的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我是不是漏掉什么?

谢廷玉恍然大悟,立即将韦风华喊来,吩咐一番之后,韦风华双手捧着三卷簿册过来了。

这是一份名录册,里头记载了保卫谢氏府邸,以及庄子里的那些部曲,其中包括其年甲、籍贯等,记录的很是详细。

如今在府里待命的就足足有四百七十九人,而在庄子里的那些负责护田、守庄与巡逻就有二千三百多人,这些加起来可足足抵得上小型郡县的常备兵力了。

之前在琅琊王氏的宅院里头住过几年,见识过王氏训练府兵的严苛程度,几乎与边军无异。是以王氏府中向来井然有序,还没有贼人、悍匪什么的不长眼到王氏的庄子里闹过。

思及此,谢廷玉决定先将府里这些府兵们重新编队,再定下轮值、操练等规矩,等府里这些整顿好之后,她再到底下的庄子里进行巡查与整改。

正谓是,防微杜渐,方能无虞。

眼下的建康并不太平,一直有在北方受到侵袭的流民南渡,这一次谢清宴大司徒以及袁照蕴大司农正是为此事而外出。凡事都要先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真事发突然,那也就只有束手无策的份上了。

第二日一大早,除去因打马吊挨打得下不来床那几个,谢廷玉把剩下的都召集起来,定好一系列规矩之后,又从中挑了几个长相端正,身手不错的编成一队亲兵卫,专门用以随侍左右,护卫出行。

这些事情谢廷玉做得大张旗鼓,自然是吹到了谢清宴的耳朵边。她则暗示下面的人,适时可以向谢廷玉提供一些帮助,比如写信给琅琊王氏,或者谯国桓氏的人,可以向她们取经问问如何管理府兵,以免经验不足而疏漏百出。

但没想到,谢廷玉并不只是嘴上说说的花架子。她亲自校阅每一名府兵的武艺,能够依照每个人的特长来重新编排队伍。

原本懒散荒废的谢氏府兵,在谢廷玉的手下焕然一新,晨起闻鼓而聚,日落依令而散,整齐划一,进退有度。

谢清宴见了都啧啧称奇,本来以为谢廷玉在上清观修行会修得整个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论道云云,没想到她反而对治军如此有天赋,顿时起了要引荐她入司戎府的心思。

但这还是有点困难。

毕竟,谢廷玉在宫内任祈禳使一职,为武官所不齿,现如今也并没有做出什么成就,总不能拉着司戎都护桓斩月来府里看谢廷玉训练府兵吧。

本来拿起狼毫笔的手又放下来。

“上次妻主便已去信,想让桓都护担任廷玉的骑射师傅。”谢父将一盏新煎的茶推到案前,“我看这个是个好主意。事缓则圆,妻主莫急。”

谢清宴颔首,指间摩挲着茶盏边缘:“且看来日吧。”

正巧谢廷玉在宫中差事已结束,她便接连十日都泡在谢府中操练府兵,从早忙到晚。

啪的一声脆响。

骰子在棋盘上滴溜溜打转,最终定格在五和三,可以出棋了。

姬怜执棋的手却悬在半空中。以往自娱自乐也能玩得起兴的双陆棋,此刻只觉索然无味。雕花窗大开,外头出来的几声鸣蝉,更添几分烦闷。

他百无聊赖地站起身,从书架上随意取下一卷乐府诗集,强迫自己聚精会神地看起来。只是看不了多少页,脑海里就浮现出谢廷玉那带有狡黠的笑容,耳边似乎还响起她清脆又藏着几分促狭的声音,“殿下,你怎么又输了,需要我让你吗?”

姬怜支颔看向窗外。

砰一声。是绛珠给他倒茶时不小心磕到案角。

姬怜收回心思,指腹描绘着广袖上的绣样,状似无意问:“那谢廷玉是这几日忙着宫殿祈福之事,所以下午没空来婆娑阁吗?”

绛珠被问猝不及防,又加一脸雾水,“奴不知,那奴去外头打听一下?”

姬怜翻开下一页,从鼻腔哼出个模糊不清的“嗯”。

绛珠很快就从外头回来。他道:“殿下,谢大人的差事早已结束,故已不在宫内多日。殿下若是想……”

“想什么想!我没想……”姬怜脸色骤变,手中诗集啪地合上。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绯色悄然爬上他的后颈,又蔓延至耳尖,最后堂而皇之地染满双颊。

他将诗集盖在脸上,声音闷在纸页间,“我才没有想她,她不在最好,老是惹我生气。”

窗外蝉鸣又响。

姬怜将诗集拿下,长长地轻吐一口气,转头看着树干上振翅的蝉,“聒噪。”他低声嗔道,“安静些……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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