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来是想说,我明日就要去边关了。”
沈裴清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将眼底的不甘与愤怒藏起来,“裴玉,我虽远在边关,但我不会让你和父母受伤害的。”
“哥哥。”
沈裴玉不知道沈裴清为何会对他如此温柔,但他也不想去纠结这背后的原因。
他只需要知道,沈裴清对他好就是了。
“很好,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弟弟。”
沈裴清强忍泪水将沈裴玉抱住,含着哭腔,“裴玉,哥哥错了。以后,不会在你们受伤害了。”
“哥哥,我也会保护侯府保护你和父母的。”
这一刻兄弟二人和好如初,沈裴清不再纠结往日被沈裴玉夺走的机会,而沈裴玉也很高兴,他不在被沈裴清冷眼相对。
之后兄弟两一边吃着饭一边长谈,直至深夜月亮逐渐东去,沈裴清才离开。
临走前,沈裴清叫来叶舒,“我本想让他跟我一起出征,但我不放心你一人。”
沈裴玉看了眼叶舒,随后摇头拒绝,“哥哥,你把叶舒带走吧。他更舒服保家卫国,而不是保护我。”
叶舒直接打断了沈裴玉的话,他蹙眉不愿看他,只是看着沈裴清,“都尉,我现在的主人是世子。”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沈裴清也愣住,随后笑道,“是是是,我都忘了。那我便以朋友的身份,请求你照顾好我弟弟。”
“我会的。”叶舒转身,抱着剑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裴清感慨万千,“叶舒他人很好,这些年我一直都把他当做兄弟。”
“叶大哥他真的甘心留在我这?”沈裴玉还是很意外刚才叶舒的话,他一直都以为叶舒不喜他。
“当然。他从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沈裴清看着月色,惆怅的情绪爬满心头,“裴玉,当真要让你独当一面,我还是不放心啊。哥哥希望你能谨慎对待感情。”
“我知道的哥哥。你在边关也要保重身体,在裴玉心里,你已经是大燕的第一将军。”
“哈哈哈哈,好!”
爽朗的笑声伴随着月的离开沈裴玉的院子,翌日旭日东升,又随着太阳西去。
西去边关路途遥远,只盼能一路平安,毕竟险途只是开始,后面才是真正的难关。
沈裴玉今日特意告假来城门出送送沈裴清。
看着沈裴清骑马潇洒离去的身影,他只觉得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昨日的长谈,沈裴清想是知道些什么,要他提防太子和晋王,更不要和朝臣走得太近。
他一直想问沈裴清是不是也知道这是一个话本。
可是这一切都太离谱,沈裴玉深知如果不是林照野有太多奇怪之处,他也不愿意相信。
又或许是沈裴清常年在外,心思敏感,看得比他多。
沈裴玉在城楼上看着西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等意识回笼,转身想要离开时,却被身后出现的人影吓到。
林照野在沈裴玉身后站了许久,但却一直未曾出声。
当沈裴玉想要离开时候,理所当然的就被林照野吓到。
沈裴玉并不想看见林照野,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身体紧绷,双手攥拳但掌心已经开始冒汗。
而林照野原本还带着笑容看着他,见沈裴玉满眼防备,表情淡下去,眼底的笑意逐渐散开,而后又嘲笑道,“这么怕我?”
沈裴玉默默后退,直接贴在城墙上,“骗子。”
“我怎么又成骗子了?”林照野想要往前。
而他刚往前走一步,沈裴玉作势就要往城墙上爬,“你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林照野也没有想到沈裴玉的反应这么大,无奈只是逐步往后退,“好,我不过去。听你父亲说,你生病了?怎么了?”
“与你无关,狗官!”沈裴玉薄唇紧抿,双眼如剑刃,锋利无比想要刀人。
林照野看着如此戒备的沈裴玉,也懊恼昨日太着急,有些弄巧成拙了,他只能忍着心痛到,“有关。我给你些药片,不然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呸,不需要!”
沈裴玉此刻才不想要林照野的任何东西,虽然他想过再次见面不要如此怨气,能合作就合作。
可真正见面之后,他还是受不了,只能用怒火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他把林照野当做可以合作一起破局的人,而这个人却和局中人一样,想要……欺负他!
简直不可理喻!
林照野见沈裴玉油盐不进,“好,那我先离开。你下来,上面危险。”
说着林照野转身离开城楼,沈裴玉确认他离开后,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养足精神才往城楼下走去。
但他刚刚下楼就被一直蹲在旁边的林照野拉住,抵在墙上。
林照野不敢去看他的眼神,直接用嘴喂了他一颗药。
沈裴玉慌神,疯狂捶打林照野,但他不为所动,喂完药之后还不忘加深这个吻。
最后才一脸餍足的松开沈裴玉。
“疯子!”
沈裴玉不停的擦着嘴,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林照野。
林照野不顾他的眼神,双眸紧紧看着沈裴玉,俯身在他耳畔道,“裴玉,这药你得一个月服用一次,否则药效发作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照野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的扑在沈裴玉的脖子上,沈裴玉被林照野搞得面红耳赤,他迫切的想要离开。
于是一脚踢向了林照野的要害。
林照野只觉得下身一阵疼痛,这种痛苦前所未有,让他想要弯腰捂住,又碍于面子,只是双手扣住城墙。
沈裴玉见状十分满意的拍手,“痛死你得了!”
留下一句嘲笑,沈裴玉悠然下楼回府 丝毫不管林照野的死活。
沈裴玉再次见到林照野已经是半月之后。
这日沈裴玉被李承炎差遣去礼部取一些重大宴会的记录过来。
在等待礼部尚书给他拿记录的时候,好巧不巧碰到来礼部处理问题的林照野。
沈裴玉一看见林照野的身影,立马就退至柱子身后,借着柱子和轻纱隐去自己的身形。
而林照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阴气沉沉的走进了户部。进门高坐与上首,目光平淡的扫视众人,轻抚桌上的茶盏,笑意不达眼底,轻抿一口热茶,“这户部的茶还真是香啊。”
刚刚拿来资料的户部侍郎李弥在一旁心惊胆跳,但还有故作镇定,“不知丞相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你不知道?”林照野抬眸看了眼李弥,语气虽然平缓,但却流露出一种威压,这是长期身居高位所特有的气势。
李弥早年因为办事效率不高被林照野惩罚过,之后就一直害怕林照野。
现在林照野气势更甚,他也更加害怕,“还请大人明示啊!”
“春祭大典,如此重大的庆典,你看看你们交过去的东西。”
“大人消气,我们的错,我们立马修改。”李弥不管林照野说什么,只是一味道歉。
“重新拟一份人员名单,陛下删减了一些人。”说着林照野将一份奏折放在桌上,手指挠了挠额头,指着沈裴玉所站的地方,“哪里站着的人,出来!”
林照野以为那里站着的是一个偷懒之人,这几日他本就心情不好,眼中更是容不了一点沙子。
被点名的沈裴玉一万个不乐意,但最后还是出去了,不过他一直低着头,压出了嗓音,“见过丞相大人。”
说着还给他行了大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照野挑眉,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缓步朝沈裴玉靠近。
“何人?抬起头来。”
沈裴玉听见这声音自自己头顶传来,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不过转念一想,大庭广众之下,这人应该不会干什么流氓事情。
于是沈裴玉缓缓抬头,“大人。”
见人是沈裴玉,林照野眼前一亮,伸手将沈裴玉扶起来。
即便沈裴玉有些排斥林照野,但又不好拒绝,只能任由林照野扶他起来。
林照野面对沈裴玉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语气温柔,连眼神也十分宠溺。
周围人,特别是跟过来的李弥想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林照野全然不知,他只是看着沈裴玉问道,“怎么来礼部,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裴玉语气淡淡的,看不出来一丝起伏,“谢大人关心,过来拿些东西。”
李弥适时将记录递过去,沈裴玉拿到想要的东西后,立马告辞离去。
林照野见状本能的想要去追,又想起自己在那,转身对李弥道,“需要改的地方,本相已经罗列出来。”
“是,多谢大人。”
李弥没有想到,林照野居然还会管这些事情,顿时有些激动,这给他们省了太多功夫了。
在确定李弥知道后,林照野立马追了出去。
好在沈裴玉大病未愈身体虚弱,脚程并不快,一会就被林照野追上。
林照野亦步亦趋的跟在沈裴玉身后,也不贸然说话,就这么跟着。
沈裴玉本来没有注意太多,直到多余的脚步声和突然冒出来的影子,让他确认有人跟着他,这才转头。
而一转头又看见了林照野。
林照野光明正大的跟沈裴玉挥手,“裴玉,好久不见。”
沈裴玉只想说这人为何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