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玉跟林照野同坐一辆马车。他一进去就发现里面的内饰与林照野本人十分不搭配。
林照野本人十分高冷孤傲,每次见他除了官服之外的衣服,都是黑白配色。
而马车却是青色与暖黄色,十分温馨。
林照野将沈裴玉打量的目光尽收眼底,“裴玉,你喜欢吗?”
“嗯?”沈裴玉收回目光,嘴角扬着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大人,这是您的马车,您喜欢便是最好的。”
“可是我想问你喜不喜欢。”林照野伸手搭在车窗上,身体悄然靠近沈裴玉,另一只手越过沈裴玉,将角落的毛毯扯出来,“虽然在化雪,但化雪更冷。裴玉要注意保暖。”
沈裴玉觉得有些拥挤,接过林照野递过来的毯子,便往旁边坐过去。
看他往旁边挪动的动作,林照野微微蹙眉,有些不爽,索性扯过毛毯和沈裴玉一起盖。
他掀开毯子先将沈裴玉盖住,又扯出一块,盖在两人身上。不同的是,这次林照野将沈裴玉紧紧抱在怀中。
沈裴玉顿时僵住,“大人,你……”
他想问林照野什么意思,可却十分害羞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支支吾吾很是困扰。
林照野收缩怀抱,将沈裴玉抱的更紧,“裴玉,你怎么这么暖和?”
“大人,我将毯子都递给你。”说着,沈裴玉便要把毯子掀开,想要挣脱怀抱。
林照野按住他的手,漆黑的眸子如漫天星辰般璀璨,笑意溢出眼眶,薄唇微扬,“裴玉,不要推开我。”
低沉的嗓音使沈裴玉头皮发麻,他别开头不敢看林照野的眼神,“大人,你我皆为男子,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注意的好。”
沈裴玉也不是傻子,林照野几次三番的试探,他全都记着。先是在相府趁他睡着时,接着是搂他入怀,然后又是现在。
他本不想往那方面去猜,可是现实正在往那个方面靠。
林照野看出了他眼中的不爽,强硬的抬起沈裴玉的头,逼得沈裴玉不得不和他对视,他用低沉的极具诱惑力的嗓音在沈裴玉耳边道,“男子又如何?”
沈裴玉被林照野搞得满脸通红,内心心烦意乱,他顾不上其他挣扎的更加厉害。
林照野的力度也加大,这使得沈裴玉不得不仰起头看着他,脖颈处的力量限制他无法动弹。
沈裴玉的双手都转移到了脖子上,他企图扒拉开林照野的手。
下一刻,林照野另一只手按住沈裴玉的后脑勺,猛的收紧,力道不容抗拒,一把将人紧紧扣在怀中。
温凉柔软的触感,在顷刻间到达沈裴玉的唇上。
沈裴玉脑袋里嗡了一声,整个呆愣在原地,思维和动作都变得迟钝。
林照野也借机撬开了他的唇,耐心的探索着沈裴玉的口腔,这个吻极具侵略性和占有欲,仿佛要将沈裴玉连同灵魂一同吞噬。
沈裴玉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回神后却因为不能呼吸差点晕厥。只能疯狂捶打林照野的胸部,想要这人赶紧放开自己。
林照野起先没注意到沈裴玉的不对劲,发现后立马停止,语气里藏不住的温柔,“裴玉,怎么了?”
“你个混球!”沈裴玉一下子卸了气,头抵在林照野的胸口,头低着看不清神色。
“对不起,但我情难自抑。”林照野看中怀中人,眼神中透露着幸福,这样的悸动,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成为系统的这几百年时间,也不乏有技术人员对他表白,不过他都没有感觉。
封心锁爱几百年,却被怀中人的回眸一笑轻轻击碎,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林照野你个禽兽!你你你,你不可理喻!”
沈裴玉对于这样的事情本就产生了抗拒,此刻被告诉他真相的人如此做,他更是无法接受,直接破口大骂林照野。
而林照野的关注点却不在自己被骂这一点上,他将沈裴玉的头抬起,“你刚才叫我名字了。”
“对!你个伪君子!”沈裴玉脸色惨白,但眼中满是决绝。
“别这么看着我。”林照野看着委屈可怜但十分倔强的沈裴玉,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
而沈裴玉不为所动。
下一刻,林照野俯身,沈裴玉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了马车上。
“嗯……唔唔唔!”
马车因为两人的动作也产生了轻幅摆动。
林翰看着马车的动作,瞪大了眼。
随后他看见马车停住了,沈裴玉捂着嘴狼狈的从马车上下来。林照野紧随其后将人抱回了马车。
之后马车一路平稳的来到了侯府,沈裴玉看着周围人来人往,黑着脸跟林照野行了礼,也不等林照野说话,转身就要离去。
林照野一把拉住他的手,“裴玉,我与那些人不同!”
“呸。”沈裴玉恶狠狠的推开林照野,自以为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府。
林翰适时走上来,他早前走南闯北,对于断袖也见怪不怪,此刻他凑过去,“大人,需要准备聘礼吗?”
林照野蹙眉不解,“什么?”
林翰见状立马摇头,“哈哈哈没事没事,该回府了。”
沈裴玉回府后直接倒头就睡。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熬了一宿太累了,也就没人去打扰他。
殊不知此刻某人整躲在被褥里面,眼睛睁着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起刚才马车里的吻。
那是一个让人面红耳赤的吻。
沈裴玉也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林照野。
他本就对他半信半疑,此刻直接没有了信任,可是话本里的事情,又像是真的,一直牢牢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不能忘却。
他只希望和林照野是合作关系,他护侯府周全,林照野完成他的任务离开这里。
但现在,这样纯粹的合作关系是万万不可能了。
更让他不解的是林照野为何会对他如此。
他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呼风得雨。身旁不愁没人,又怎么会对他这么一个病秧子感兴趣?
除非他闲得慌。
可是进了翰林院以后,沈裴玉也知道大家每天都很忙,他一个没有正式入朝为官的人都觉得忙碌。
更别提林照野了。
几番思索沈裴玉依旧不能猜测出林照野是何居心,只能告诫自己日后离这人远点。
除了必要的交流,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渐渐的,沈裴玉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停止思考,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候。
沈裴玉伸了一个懒腰,近日司徒莫循的药方开始不管用了,身子骨逐渐变成往日不中用的样子。
即便外面艳阳高照,沈裴玉依旧觉得冷。
翻出一件披风披上,才堪堪缓解。
沈裴清已经在他院中的凉亭坐了许久。
“兄长怎么来了?”沈裴玉刚刚出门,小司就过来告诉他这件事情。
沈裴玉也觉得奇怪,沈裴清怎么有空来他这里。
“裴玉,过来。”沈裴清耳朵灵敏,听见动静转身就看见沈裴玉,连忙招呼他过去。
“这两日感觉如何?”原来,沈裴清是不放心他的身子,特意过来问问。
沈裴玉不想有人为他担心,便淡定的撒谎道,“好得很。多亏了司徒先生的药。”
闻言沈裴清低头,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裴玉,不要骗兄长。”
“嗯嗯。”
沈裴玉依旧淡定,仿佛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而沈裴清见他这样,无奈的从兜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司徒先生的密信。他说他还有十日便能回来。在此期间,一定要吃药。”
“司徒先生要回来了?”沈裴玉接过信看了起来。
这是这段时期他听见最好的消息。
司徒莫循要回来了,终于有人可以听他抱怨了!
见他眉飞色舞神情激动,沈裴清忍不住打趣道,“司徒先生要回来了就这么开心?”
“嗯。”沈裴玉点头道,“我入司徒先生相见恨晚。”
“哈哈哈哈。好。”沈裴清拍了拍他的肩,脸色也随之淡了下去。
“其实我,还有事情。”
沈裴玉:“兄长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但说无妨。”
沈裴清摇头道,“不是。兄长只是想提醒你几句,江南去不得。你应该也听说了江南匪患,父亲乃匪首的谣言吧。”
“我听说了。可是兄长是如何知道我要去江南?”
沈裴玉才萌生了这样的想法,他兄长就知道,未免有些太离奇。
沈裴清大概是早就预料到沈裴玉会这么想,早早做了准备,“翰林院柳志,师承杜夏。而杜夏与我的老师又是师兄弟。”
“所以兄长是从柳志那里听说的?”
“是的。我请他去酒楼吃酒,想他关心你一下。”
沈裴清不放心沈裴玉,他很害怕他被人欺骗,最后落下悲惨结局,只能后悔。
得知他要入朝辅修史书,日后还要成为太子属官,参与夺嫡。
他就更加恼怒。
沈裴玉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些年因为侯府地位特殊,导致他很多东西被沈裴玉夺走。
甚至连父爱母爱也是如此。
他也曾恨过怨过,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死过一次后他一夜之间全部明白了。
沈裴玉又何尝希望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