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声后,那人像是忘了危险,看着孟欣慈说道:“别说笑话了,你是毒美人吧,被谁看上,有了权力,不过是仗着男人的势头,你才有脸。”
孟欣慈笑着:“你是借了谁的势头,才敢做这样的事情?”
“我是张家张优申的嫡子,是做盐商生意的。”
“杀。”
孟欣慈说完,程文利落地解决了男子。
目睹的百姓惊吓,缩回了头。
孟欣慈和程文往回走,孟欣慈对着旁边的百姓说道:“我是孟欣慈,陛下身边的女谋士,沈不负是我设计杀死的。”
只当昏头话。
程文重复着孟欣慈的身份,直到有心人看到孟欣慈回到沈不负的府邸,又听到巡视的士兵也说着类似的话,才算信了一些。
堂内,程文和孟欣慈烤着火,夏悠然出现在门口,进了堂内:“皇后娘娘,我是否要回皇宫?”
“悠然,你知道燕朝给了几个选择嘛?”
“知道,燕大人说,良善的人可以这么选:
“留在皇宫的人都要当奴仆服侍陛下和皇后;也可给银钱出去,自谋出路;若有本事还不想待在皇宫的,也可去皇家的地方做工;若无本事,也无出路的,燕大人包了很多荒地,要归到皇家,可去那里开垦荒地,养牲畜,也给工钱,听说还算好,就是要等谁来,具体就不知了。”
孟欣慈笑着:“那你选了哪条路?”
“留在皇宫,奴婢想服侍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是否答应?”
孟欣慈看着夏悠然小心翼翼的样子说道:“若你不再有多余的心思,我也可以用你。”
“我定会为了皇后娘娘和陛下考虑的。”
“那你就呆在我身边吧,我暂时还不想回皇宫。”
夏悠然欣喜:“是,谢皇后娘娘。”
用过午膳,事事通到了,是一个罗锅男子,叫钱三郎,年轻善谈。
钱三郎引路,孟欣慈带着程文和夏悠然跟在后面。
说起上午发生的事情,钱三郎听完说道:“以前是官员们放肆,自从沈不负死了,黄清玄走了,陛下忙着军营的事情,其余官员又噤若寒蝉,那些富商,地主们就开始作威作福了。”
孟欣慈声音有了怨气:“那也不能去寺庙啊。”
钱三郎干笑:“也不知道还算不算寺庙。”
孟欣慈疑问。
钱三郎说道:“沈不负强抢民女,那些不愿意就范的女人们都出家了,沈不负为了报复她们,自己不进去荒唐,让官员们全脱,跑一路就能去里面烧香拜佛,但具体干什么,谁人不知。”
“自那以后,也没人敢出家了,这习惯就被官员们掌握,虽说不去寺庙,但也去其他人家,官员们身后跟着豪强家的打手们,一家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人受辱被杀,所以百姓们都期盼着冬日,虽是刺骨寒冬,但至少无需担心有人闯入家门行凶。”
孟欣慈面无表情地听完,沉默半响,只说了一句:
“陛下,确实仁慈啊。”
钱三郎介绍起仁州城:“孟谋士,仁州城现在有三十万人左右,这皇宫的周围是官员的住所,像是大理寺这样的地方也在那,其余就好分了,黄清玄和沈不负一人一半。”
孟欣慈看到周围百姓还是对自己有所防备,问道:“毒美人是沈不负的女人嘛?”
钱三郎干笑几声:“是,孟谋士和身边的娘子貌美,他们也只是怕而已,还以为沈不负死了,把他的女人们也放出来了呢。”
“毒美人的下场是什么?”
“您要问这个,那又是一件悲伤事。”
正说着,从远处跑过来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后方一位老丈举着菜刀追着女子跑。
孟欣慈等人停下,吩咐程文:“拦住他们。”
程文抓住女子,女子受惊,鬼哭狼嚎:“啊,放开我,别碰我,我不要……”
老丈见女子被抓住,拿着菜刀直接劈向程文,骂道:“放开她,禽兽不如,丧尽天良的财奴。”
程文一招逼退老丈。
老丈反抗,少女挣扎,孟欣慈看到周围人议论纷纷,眼神多有积愤。
夏悠然要去安抚少女,少女见到夏悠然容貌的那一刻,忽然停了动作,孟欣慈看向少女,那眼里是万事休矣的绝望感。
少女看向还要冲过来的老丈,说道:“爹,听你的好了,老实划伤脸就不会碰到毒美人了。”
老丈被自己女儿的话惊醒,忽然看向周围,当看到孟欣慈的那一刻,力气卸了栽倒在地,菜刀掉在了地上,大哭起来,指着少女骂道:
“你啊,你啊,怎么是个女子,被狼惦记,被毒虫觊觎,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把你溺死,何必活下来受这些人的糟践啊。”
没想到是父女,孟欣慈刚要解释。
钱三郎谄媚上前:“孟谋士,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您莫怪,别治他们的罪,虽说沈不负死了,但是这些人还不了解新陛下是如何的,我替他们求情。”
钱三郎跪下叩首,顺从伏地的样子,像是做多了。
孟欣慈小声说道:“怎么过得猪狗不如啊。”
孟欣慈看到周围男子粗糙,女子脸上有疤,忽然明白过来,苦笑了一声说道:
“起来,我没说治罪。”
钱三郎起来,孟欣慈来到少女身边,少女害怕地躲闪,程文把住了她。
老丈忽然恢复模样,捡起菜刀冲向孟欣慈:“去死吧。”
程文上前,少女落在了孟欣慈怀里,孟欣慈对着程文着急大喊:“别杀了他。”
老丈被制服,程文骂道:“搞不清楚状况,这是陛下身边的孟谋士,是女谋士,不是毒美人。”
老丈冷静了几分,少女的害怕少了几分,抬头对孟欣慈多了几分端详。
这时候夏悠然生气说道:“我也不是毒美人,我是皇宫来的,是宫女。”
孟欣慈安慰少女说道:“别怕,没人会强抢你了。”
少女懵懵懂懂。
孟欣慈来到老丈身边,示意程文放开他,说道:
“别划伤她的脸,好好养着,陛下和沈不负不一样,他是为百姓着想的好皇帝,若有人惦记你的女儿,来沈不负府邸找我,我叫孟欣慈,是女谋士。”
没有任何动作,孟欣慈带着人转身离开,周围人不明所以,那一对父女在原地愣神目送孟欣慈等人离开。
钱三郎在前面引路,高兴地说道:“孟谋士真是心善,像两位这样美丽的人,沈不负要是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的,这片地方,越是美人越不受待见。”
孟欣慈:“划伤女儿的脸是经常有的事情嘛?”
“也有烫伤,都是没有办法,若是不弄花她们的脸,被看上,就完了,前些年沈不负强抢女子后,有的还放回来,那些毒美人的境遇和妖怪一个样,烧死了不知道多少个,有一次连累了一间染坊,自那以后,人就再也没放回来过,说是借出去了。”
“那些外貌不出色的女子呢?”
“也好不到哪去。”钱三郎停在一处住所面前,指着里面说道:“沈不负这里多豪强,这里是豪强的住所,现在空了,那些中等的女人都去这里了。”
“空了?”孟欣慈忽然意识到什么,问程文:“莫非沈不负的四万兵,是豪强组成的?”
程文点头。
孟欣慈思索着。
租了马车,几人去往黄清玄的地方。
快到跟前,夏悠然掀开车窗一角,看着外面,疑惑问道:“为什么有禁军把手?”
孟欣慈顺着缝隙看去,禁军守住黄清玄的地方,不让人通过。
程文:“这里是韩谋士的亲信在管制,估计是他们的主意。”
钱三郎说起黄清玄那边的情况:“黄清玄那里虽然没有豪强,但是他的士兵都爱偷抢,夜深人静,爬上墙根,进了屋内,他们就开始翻找,屋内人睡着,还不敢醒,醒了就是死。”
钱三郎回想着:“我就是这里人,前些日子被士兵闯门,半夜进了我屋,我背对他们,冷汗直冒,他们故意在我耳边说话,引诱我睁眼,刀尖贴面,细语哄我,挨了一刻钟,身体都被汗水打湿,士兵嘲笑逗乐后离开,我连夜跑到沈不负那边,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可现在黄清玄的兵都走了,为何还围着?孟欣慈想着,马车也到了位置。
下车后,禁军守卫见到孟欣慈,问道:“可是孟谋士?”
“正是,我想进去看看。”
守卫行礼后,看了看孟欣慈跟着的几人,说道:“孟谋士多带几人。”
守卫一招手,六个禁军跟在了孟欣慈的后方。
孟欣慈看着六个禁军,说道:“卸了铠甲,刀隐藏,我只是逛逛。”
“是。”
马车留在守卫处,孟欣慈等人走在黄清玄管制的地方,钱三郎回头看着后方跟着的六个禁军,略有忐忑,对着孟欣慈越发恭敬:“孟谋士,这黄清玄的地方我是最了解的。”
孟欣慈打量四周,这里街上的人少,但都是男人,路过人家,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铁链的声音。
“怎么这里女人比沈不负那里还少?”
“不够士兵抢的,五万士兵再加上城外五万,女人都来自这里。”
“十万兵都有女人?”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一直来抢,他们都疯了,什么都抢。”
边走着,孟欣慈发现周围打量的眼神变了,那眼神让人不舒服。
一个年轻的男子靠过来,对着程文问道:“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