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梦和许文文气喘吁吁，冲进实验楼。

“走！”顾不得擦汗，两人直奔三楼。

物理实验室在走廊的尽头，门锁着。

“我去找人开门，就说手机落在里面了。”庄晓梦又急匆匆下楼了。

许文文站在门前，透过玻璃望着里面。

实验室内似乎被打扫过了，地面干干净净。

“遭了！”她心中一沉。

没多会，两个声音延着楼梯上来。

“老师真对不起，麻烦您了，回寝室才发现手机忘在里面。”

“下次注意啊。”

看管实验室的老师瞥了两人一眼，走过来打开门，“走的时候关上就行。”

“谢谢老师。”

两人赶忙进去。

许文文直奔坐过的位置。

“就是这里，对吗？”庄晓梦观察着。

“对，这里，”许文文站在那里，“当时下课铃响，我刚打开书……”

“不对！”她马上否认，“刚上课的时候，书里就出现了纸张！”

“你一直坐在这没动？”

“是，没动，下课后，我又打开书，东西就一股脑把我埋了。”她说着，上下巡视。

“晓梦，你认为是实验室的问题？”

庄晓梦绕着她来回观察，“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们好像来晚了，”许文文盯着地面，“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到底是什么？我看有各种各样的衣服，珠宝？”

“唉，傅言同买给我的各种服饰，对了，我曾经失手带回过他的钢笔，也是这个模样，像打印纸，看起来是平面压缩了。”

“后来我带回小说世界，钢笔恢复正常。”

“压缩？”庄晓梦弯下腰在地面上找着，“下三区玻璃通道那里，你第一次抓着我的属下闯出去的时候，她们也平面化了。”

“没错没错……”许文文也低下身体，左右查看，“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她拉住四下寻找的庄晓梦，有些认真道，“水下世界浮到我们世界后，她们没有平面化。”

庄晓梦一愣，“你说的对。”

“银马甲老头姑且当做席严峰，他从总裁的世界来，也没有平面化。”

“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区别？还有，我被埋在纸堆里时，听到了钟萱萱和陆与祯的对话，那时两个世界短暂相连，把我拉出来后，连接断开。”

“这样……”庄晓梦沉思。

许文文继续寻找。

“咦，”她钻进桌子下面，摸索了好一会，“给。”

递给庄晓梦几个小纸片。

“满钻四花手镯、翡翠镯子、这是什么？”庄晓梦接过来看了看。

“呃……不认识，像某个奢侈品的发夹。”

“总裁对你不错嘛。”

“害，我在里面都是神女了，他这点东西……”许文文撇嘴摇头，心头却有些酸涩。

“拿回去，”庄晓梦揣进兜里，“观察变化。这里嘛，”抬头扫视整间实验室，“暂时没有看到不合常理的。”

“我们再去一次永河。”装好小纸片，庄晓梦很认真道。

“啊？还要去吗？”许文文愣了愣。

庄晓梦轻叹气，“那里是源头，还是瞧瞧去，这次我们下水！”

许文文思索片刻，“好！”

带着心事，两人回到寝室，顺路买了几根雪糕分给寝室的人。

“去厕所了？”唐莉咬着雪糕，疑惑。

“天热嘛，去了趟超市。”两人吃着冰棍同时爬上床。

许文文与庄晓梦商定周末两天去探永河。

接下来的几天，做准备工作，买泳衣制定出行路线，避免与席严峰相撞，搜集永河河底的信息。

永河横跨该市，河面宽阔平静无波。

民间成立的几个游泳队一年四季都在永河有站点，并且距离浮岛不远，出事的概率很小。

加上许文文和庄晓梦都在水下世界历经磨炼，对水再熟悉不过了。

做好准备工作后，耐心等待周末的到来。

其间学习与生活都很正常，再也没有发生两个世界连接的事情。

闲暇之余，两人还关注着许至的下落。

不过只能通过短视频——

搜索帅哥精神病当街发疯后续。

因为许至生的好看，关注后续的人也不少。

评论里有说关起来的，有说找到家属的，有说是自己认识的人，姓什么什么，家在哪里哪里。

好信的打探完说都是假的。

两个人的情绪也跟着评论一上一下。

坐上321趟公交车，两个人仔细看着附近的人，确认没有席严峰的影子，才放下心。

“没一个靠谱的，”许文文手托腮，“要不我们去派出所问问呢？”

“你真够疯的！”庄晓梦瞪了瞪眼睛，“怎么说？”

“说——”她拉长音调，“像失踪的亲人？”

庄晓梦摇头，“哎呀不可行，现在是大数据时代！你能骗得了警察？”

“唉！唉！”

公交车慢慢行驶，很平稳。

许文文抬眼观察着周围。

即使是周末，这趟车上人也不多，只有十几个，都在看手机。

车上空调给得足，嗡嗡地响。

树影一阵有一阵无。

她不禁打了个哈欠。

“睡会吧，晚上才开始呢。”庄晓梦笑。

两人下车后，在附近商场逛了逛，吃了些饭，歇到夜色浓了才换好泳装来到河边。

外面套着正常的裙子，装成游客慢慢走着。

绿色围挡还在。

监控器不时亮着红色警示灯。

“防备一点没松懈呀，”许文文啧着，“数万人就算转移走，也得有人看见吧？”

庄晓梦先坐在附近椅子上，“有人看见能怎么样呢？不允许发到网络上，我们又找不到看见的人。”

“而且他们行动绝对是深夜，人最少的时候！”

“唉！”许文文望着河面，一阵叹气。

夜色中，河面上几座桥亮起暖色灯光，倒映在水中，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钓鱼的还在坚守，甩杆声刷刷划破空气。

“再晚些，我们从下游逆流而上，”庄晓梦指着钓鱼人的方向，“下流五百米处，偷偷接近。”

夜色愈深。

游客慢慢少了。

河边公园的灯渐渐暗下去。

水声涛涛，拍打着岸边。

两人钻进树丛，麻利脱掉外面的裙子，充分活动身体后，小心翼翼探出头。

“没人，走！”

河水有些凉。

脚间传来一阵寒意。

许文文轻颤了下。

“怎么了？”庄晓梦问。

“没事，适应一下就好。”

两道倩丽身影沿着桥墩一点点没入河面。

夜色深，河下没有一点亮光。

水流涌动着，许文文摆动手臂蹬水，周围一片漆黑，分不清东南西北。

“遭了！”她心中一紧，手脚慌乱起来，连忙向上浮去。

“噗……”脸透出水面，大口呼吸着。

桥墩还在身旁，庄晓梦却不见了！

“晓梦！晓梦！”她低低喊了几声，不敢放开嗓子，害怕被人发现。

扑——

“我在这里！”庄晓梦浮出水面，已经向上游游出去很远。

许文文连忙跟过去。

“我看不到路！”她喘着粗气，“你怎么认得路的？”

“教你个办法，感受水流，逆着它的方向就对了！”

“聪明！”

“嘿嘿，十五年不是白活的！”

重新入水。

许文文放平心态，仔细感受着水流动的方向。

水变成一股股，像丝线，纷乱中却有序。

上层的向前，下层的向后。

她慢慢沉下身体，进入下层水体中。

冰凉袭来，水流力道很大，瞬间把她推向下游。

没防备下，她被冲出去几米。

突然间，一道微弱的光亮起来。

黑夜中的烛火般摇动，白森森的。

盯着光亮处，她看见一个拼命游动的影子，穿着碎花泳衣。

正是庄晓梦！

有了同伴的影子，心中蓦然迸发出一股力量，连忙向着庄晓梦游去。

光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