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背对着金铭宇没再转过身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金铭宇哑口无言,呆愣看他,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噎住了胸口般难受。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他发不出声音,一时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金铭宇其实很懂人,他懂人就是人,人是很脆弱的动物,是血肉骨堆长在一起的,同样的一群生命体,没有谁能比谁强到哪里去,人应该都很自私、弱小、胆怯,应该无一例外。
可是他不懂李麟川,至少此时此刻,近在咫尺,他都没有看懂。
李麟川匆忙的走了,从他进门到离开,好像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而已。
这件事至此应该算是有了一个了结,可金铭宇依旧觉得恍惚,方才李麟川说的每一句话都不难懂,但他就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明明这理应是他期望的最顺利的结果,短暂的对峙间他甚至没有费一句口舌,李麟川就自投罗网,不管有的没的真的假的,领奖一样一口气把罪过通通揽到自己身上,恨不得一点光也不让金铭宇沾去。
可金铭宇却觉得心悸,像生挨了几个耳光。
金铭宇想不通,就只能再听。他摸出沙发缝里的录音笔按停,重播它录下的每一句话,不知道循环到了第多少遍时,他才注意到了开头的一段细微的杂音。
他放大音量,听见了那些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先是轻轻的几下,停顿了有十余秒,后又急促且重的出现了一声,到此戛然而止,接上了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后李麟川开始说话。
他再调高些音量,举到耳边仔细的听,反复的想,琢磨了许多遍,才恍然大悟,心跳都滞了一瞬。
可那一刻的心情要怎么形容,他根本说不上来,说像挨了一闷棍实在太轻,心口被扎上一刀可能也不过如此,猝不及防,来不及悔恨,痛得人清醒,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怎么可能想得到会是这样。
这是录音笔被掏出了沙发缝,又被仓促塞回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