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还是走了......”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崩溃的情绪。
“至少，你还有我。”路克斯摸了摸他的柔软的头发，“我赢了。”
路克斯还不着急享用胜利的果实，他要等李凌一心甘情愿的奉上。
李凌一的软弱只在那一晚，太阳升起后，他神色如常进入了早朝，没人能看出昨晚他哭过。
听说神的使者比路克斯更容易实现人们的愿望，不少人慕名前往。
他的处理从来都比路克斯贴心，他甚至有一个手札，记录自己的经验。
人们伸长脖子，翘首企盼，听说，神的使者同样是个相貌英俊的青年，又有着不可多得的才华，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对人们有一副悲悯的心肠。
只见队列中为首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双眼含笑，正风度翩翩的跟人们打招呼。
神特许他坐在自己的下首，由他暂代职务。可以说神对这位青年的宠爱是前所未有的。
但是，这样一位使者，确实让人心生欢喜。他丝毫没有架子，总是温和的聆听人们的请求。
难怪神喜欢他，怎么不招人喜欢？
李凌一的目光放在了自己写好的手札上，上面记录了他摸索出的一些解决方法。
梵妮特走后，那种伤心在这样的聆听中开始消弭，当他俯视人们的时候，开始若有所思，为什么梵妮特最后会离开。
那种被抛弃的痛苦和困惑渐褪去，留下了一个成熟的李凌一。
“这件事，容我稍后再给您答复。”他微笑着向前来请求的人回答，语气温和，话里却是不容拒绝。
“大人，您还记得我吗？”一个半大的孩子挤到李凌一面前，生怕错过了，他身材瘦弱，皮肤黝黑，露出一个笑显得牙齿洁白。
李凌一顿了顿，有点歉意的摇头，“抱歉，您有什么想法，无论我是否记得你，我都会尽力的。”
“哦哦，我不是想帮忙的事。”那孩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您曾经帮过我，您忘记了吗？有天我在宫殿外难过，您给了我一些珍珠。”
李凌一略微有些印象，“啊，我好像知道。你的母亲好些了吗？”
“她吃了药好多了大人，所以我专程来感谢您。”他有点羞涩的笑。
“好好照顾她。”李凌一也笑。
等人群的喧嚣过去，整个宫殿又恢复了平静，李凌一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上首。
路克斯正半撑着头看他，半眯着眼，“你应该没有忘记赌约吧？”
李凌一合上手札，“当然。”
他有点不安，因为不知道路克斯会提出什么要求。
“先陪我去看看芙尔夏。”路克斯从长椅起身，他美艳的脸上带着笑，很是邪气，“哦，记得叫我路克斯大人。”
“......”李凌一不解其意，但是总能感觉到路克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背后是要拿自己做文章。
临近月亮之国神的诞辰，节日氛围浓厚，阴冷的建筑挂上了灯笼。
李凌一不解的看着这些，疑惑的问，“这是在过什么节日？”
路克斯但笑不语，威拉德解答了他的疑惑，“这是因为路克斯大人的诞辰要到了，所以人们张灯结彩，来表达庆祝。”
“神的诞辰？”李凌一咀嚼着这陌生的名字，“是路克斯的生日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路克斯的母亲是谁呢？父亲又是谁？”
威拉德好笑道，“神的身世，也是你能问的吗？”
“这是秘密吗？我以为对于人们来说是传说，口口相传。是两位都是神？还是一位神和凡人的结合？”
“不错，人们知道的事也不少，不过路克斯的父母都是神，育有一子，自然路克斯一出生就有神格。”
“神也是有父母的？”李凌一惊讶问道。
“不然呢？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威拉德笑着反问。
李凌一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冲路克斯笑了一下。
“神的诞辰是在哪一天？”
“一个月以后。”
“哦，他的父母会来吗？”
威拉德无奈的笑，“怎么会来？路克斯大人以后几百岁了，难道要来几百次吗？”
路克斯遥遥走在前面，完全不关心他俩在说什么，他似乎也有重要的事。
芙尔夏难得清闲，正给自己泡上了一杯热茶，路克斯就来了。
她不得不放下茶杯，“大人有什么吩咐？”
只听路克斯道，“李凌一，已经输了赌约，现在是我的人了，我是不会他走的，你也知道。所以，你的事情，另外找人去办吧。”
后脚走进来的李凌一听到了这句话，耳根子立刻红了，他没有想到路克斯是来说这个事。
“我明白。”芙尔夏轻声回答，对神的旨意她只有接受的份。
“不，路克斯，你不能替我拒绝......”
路克斯笑起来，“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吗？任由我处置吗？我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别人呢？”
“可、可是......”这是不道德的。
“没什么可是的。”他有一点儿不耐烦，一把扣住李凌一的手腕，“你难道就只会这些吗？总是拒绝。”
李凌一沉默片刻，“抱、歉。”
他明白自己很木讷，如果是以前李凌一这么说他，他会不屑，但是现在，他是真心想对路克斯好一点。
谢谢他昨晚的陪伴。
“没、没什么。”路克斯有点不自在的回答，“对了，那枚蓝宝石你要拿去镶嵌吗？费南迪大公的东西有附魔效果。”
“是吗？可以做成什么？”
“一条法杖是可以的，别的也可以，但是我想，对你而言，还是法杖实用。，别的有我就好，还有谁能在这点上强过我呢？”路克斯自信道，随即酸溜溜的补充，“莫林是肯定不如我的，但是你还是去跟他学。”
“那是因为我在塞罗米尔.....”想到自己逃去塞罗米尔的原因，李凌一闭口不言。
路克斯显然也想到了，转头冲李凌一一笑，“好在现在你还是回来了。”
看到路克斯没有生气，李凌一也笑，心里把这一页揭过去。
他生性宽容，见路克斯不提，自然不会主动去提。
他也没有想过，气量如此小的路克斯，为什么轻轻放下了。
“好了，你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了。”路克斯凑过来，像是猫正在嗅自己心爱的玩具，半闭着双眼，向李凌一轻轻的一吻。
李凌一后来始终记得，在昏暗的屋内，其他人都被遣退了，只留下他们俩。路克斯有点急切的抓住他的衣领，嘴唇先是蜻蜓点水的蹭了蹭，然后是深入的舌尖。
李凌一不自觉的轻轻回应，路克斯顿了顿，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的亲吻。
接下来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恍惚间，李凌一好像听到路克斯的嗔怪。
“呵呵，如果你不愿意，我又哪里容易得手。”
那之后，李凌一重新搬回了宫殿，神也免去了他做杂活的职务。神和他的情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热恋，那之后，两个人就宛如一一对凡间的情侣，如胶似漆。
宫里自然有流言传出，但是当人们得知神的情人是那位温和的使者时，不由得纷纷点头。
织布机下妇女们会闲聊这门八卦，作为劳动时的逗趣解闷儿。
“这位大人虽然是个凡人，可是难得心地很好呢。”
“我看他尽职尽责的，那他一定会请神多答应一些事 。”
“每次他都会微笑的跟我打招呼呢，过几天我又出来赐福了，没了那群老头子，我一定要去看看他。”
“希望神能跟他感情好。”其中一个小孩捂着嘴，咯咯的笑起来，“这样他就会帮我们更多了。”
几个女人哈哈的笑起来，“你这小孩子也懂这些吗？”
小孩子一下子红了脸，“不理你们了，嘲笑我。”说完飞似的小跑走了
热闹的笑声从机杼下传来，又随着季节的流逝消散。
“威拉德，威拉德，您看见神使大人了吗？”
威拉德无奈，“他稍后就到。”
“那您也跟我们说说话吧哈哈。”说这话的是个穿长裙的年纪稍长的女子。
威拉德不说话，目视前方。
“神职人员真冷淡啊。”
“还是神使好。”
几个女子于是也无视威拉德，走到长椅边坐下。
堂子里是路克斯的雕像，正俯视着下方。
李凌一姗姗来迟，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果然他如同人们期望的那样，温和有礼。
人们自发的走到他身边，又怕惊扰了他，排起了长龙。
“喂，你今天只有半个时辰，我提醒你。”
“我会尽快的。”李凌一的手指因为长期暴露在寒风中，已经起了冻疮，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停下来暖手，而是记录下了今天人们的想法。
或许是梵妮特的离开，又或许是他天生就适合这份工作。
他专注的一笔一划写下，手札侧面还有他的批注。
“威拉德，你看到李凌一了吗？”路克斯朝威拉德发问。
“大人。”威拉德行礼，“李凌一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接过来一看，字迹工工整整，风格娟秀，上面事无巨细的写满了公务。
路克斯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很高兴，“他人呢？”
“今天人太多了，他说要晚一点回宫。”
路克斯又低下头打开那本札记，他可以想象李凌一是怎么付出心血，然后又交到他手里的。
他听到人们赞美神的话，会想起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