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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练习,麦冉跟李志乐的相处一下子就变多了,但是没能保持循序渐进接触,而是不得不突破了界限——
“来,再行几步。”李志乐跑前几步转向面对麦冉,一边鼓励,一边朝麦冉伸出宽厚的手掌示意她搭扶,“马上休息的话对心脏不好。”
麦冉刚跑完两圈步,满心想休息的她无从再计较什么,抓握住李志乐的援手,在他的引领下勉力缓行踱步。
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身体都热透累麻,叫嚣着即刻停下休息,然而真正为身体好反而还是要继续坚持再动一点、再行多一些,明明是慢慢动作,却更为折磨身心。
“好了。”听到李志乐的声音,麦冉如蒙大赦卸去岌岌维持的力气,整个人栽靠往前,她的手掌顺着他结实的臂肌滑到了臂弯卡握,额心抵在了他发达的胸肌上以此获得支持。
近乎拥抱。
这样地亲近。
李志乐在短促地愣了一下后流露柔软意味的笑意,心都甜完。
止不住的喘息,红透的脸颊,倔强而不甘落下的汗水……
他的恋人是如此的可爱。
好一阵子,麦冉才从思维近乎凝固的迟钝中缓过来,稍稍起身拉开距离就看到李志乐胸口那块,自己汗洇湿的痕迹,分外明显。
“Sorry,我唔系有心噶。”麦冉不好意思地道歉,彻底站直了身。
自然而然地,她扶着他的手也抽离了,让李志乐觉得少少失落,他根本不在乎衣服有没有被弄脏,反而还迫切希望她能够更需要自己,含着这样的祈望,他摇了摇头说:“唔使同我讲Sorry噶,我唔介意,冉冉你随时可以依靠我。”
完了,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加快了。麦冉被李志乐坦然的态度击中,隐秘的欢喜滋生,随着运动后畅快的循环蔓延四肢百骸,酥酥麻麻地。
有些顶不顺。为求转移这样的感觉,麦冉的注意力发散到了其他地方:他身上好清爽。
真让她羡慕啊,明明他也陪着她跑了同样的路程,但这样的程度他连汗都没出到,她却完成得狼狈。
要怎样的运动量,他才会出汗呢?
麦冉不由好奇。
她未能知道,至少,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半个月训练过去,她都没能见识到。
她自己则收获了体能上的增益,耐力见长,总算是平平安安跑完了马拉松,没拖社团后腿,完成了筹款任务。
值得庆祝!
麦冉决定买一台新的摄像机奖励自己。
“我以前跑得慢,所以被教练骂,但是越骂我,我就更不敢跑。这次,我没想过原来我都可以完成任务。”麦冉很开心跟李志乐分享这次的收获,并感谢他:“所以,真的要好多谢你帮我训练,我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坚持不下去!这段时间辛苦归辛苦,但是锻炼过后身体的感觉真的好唔同。”
麦冉还举了举手上的新摄像机示意道:“所以我想以后都坚持锻炼,然后去更多地方拍新的风景,近期的目标是去跑飞鹅山拍日出!”
她这样兴奋的样子很活泼,活泼得可爱。李志乐忍俊不禁点了点头,自无不可:“好啊,我们一起,如果跑步腻了的话,我还可以教你游泳、羽毛球……”
李志乐如数家珍般要给麦冉传授他会的运动,对未来共同安排的想象让两个都有些向往。
但麦冉的注意力却逐渐跑偏,她的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他的笑是脸上牙关位置的肌肉在发力,所以笑起来的弧度很深,窝藏爽朗。
“在想什么?”李志乐发觉到了麦冉的走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不是我自顾自加得多,吓到你?”
“唔系唔系。”麦冉忙摆手,笑眯眯地说:“我只是在想,每次见到你都笑容满面,好快乐的样子,所以,你确实是人如其名喔!”
是这样吗?李志乐抿了抿唇,否定了这个说法,认真起来:“不是这样的。”
“?”麦冉等着他说明。
李志乐再度扬起了笑容,笃定在他眼底发亮,是坦率的快乐:“因为,我见到你就会开心,待在你身边就会快乐。”
麦冉能感觉到,有风拂过自己的脸颊,带来舒适,还有丝丝缕缕的酥麻。
“我也是。”她说完不自在地转过身去,轻拍自己被风吻过发痒的脸。
好一阵子,这样的暧昧才被夜风卷干净,两个继续逛起街来,闲聊着等一下是要去买老饼铺的老式蛋挞,还是去新开西点铺买爆有人气的新型蛋挞。
意外就这样不期而遇,他们前方的街道发生了骚乱,在一片嘈杂中分辨出好像是有个女人发神经突然当街脱光了衣服。
李志乐的面色霎时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甚至来不及跟麦冉打招呼就往事发中心赶去。
应验了他的预感,等他走近看清,那个被路人围观拍照当稀奇的果然是他的病友阿玲。
他即刻火急火燎冲上去护住了阿玲,一边询问她的状况,一边呵止那些还在拍照的路人。
随后追上来的麦冉很快判断出状况,这个引发围观的女人应该是阿乐的朋友,而阿乐这样的喝止明显产生不了太大的作用。
要怎么解围呢?事情已经发生了,拍照的人大概已经将事情上传网络,就算现在帮忙驱赶人群,事后女人要面对的负面影响还是很大。
麦冉还在头脑风暴,李志乐那边已经越来越焦灼。
阿玲她只是发病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怒视着那些不友善的指指点点与冷酷的镜头,视线扫到了人群里的麦冉,呼吸一滞,生出了更恐怖的念头:她是不是也在害怕、嫌弃他们这样的异常?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接收到李志乐惶恐的目光,麦冉错误地以为他在表达自己的孤立无援,心都跟着发颤,急中生智,也不加思索可行性,就这样上了——
麦冉没有采取跟李志乐一样的行动,而是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拿出新买的摄像机对准了围观人群,以镜头对镜头,手机怼到人前,冷静清晰地用上了采访的口吻,一反常态地咄咄逼人:“在街市遇见有人行为异常这种突发状况,请问你的产生了怎么样的心态?是同情?还是厌恶?是什么驱使你将镜头对准行为人?是维护他人产生的预警分享?还是八卦心主导的猎奇心态?”
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性质还可以改变,包装成行为艺术,这样阿玲能被看作是行为艺术参与表演者,而不是一个任人歧视避之不及的失控神经病,尽可能将伤害降到最小。
李志乐完全想不到麦冉会做出这样的行动,他呆呆望着她并不算高大却格外坚定可靠的身影,惶恐被感动吞没。
她不止是善良温柔的,还是机智勇敢的。
就在麦冉令到部分被摄录的旁观者讪讪放下手机支支吾吾接受采访时,人群之中也走出了另一个女孩子,她拿着笔记本跟笔,也学着麦冉的样子去对人群进行笔访。
察觉到多了帮手的麦冉看过去,那个女孩子也看了过来,两个陌生人心领神会交换了友善的笑容,就此搭成了同伴。
而其实大多数人也都是想看热闹,而不是成为热闹本身,慢慢地,人群逐渐散了。
……
事了,麦冉陪着李志乐将阿玲送回了家,一直绷着的神经才松了下来,整个人像失了阳光的喇叭花,蔫头巴脑的。
“怎么那么没精神?你又不是做错事。”李志乐给麦冉打气:“你刚刚很勇敢啊!”
“我都没想过我会这样做,头脑完全空白。”麦冉勉强笑笑,她很少有这样的主动进取的行为,自不然心理素质超负荷,她弱弱举手说:“现在手心还在发冷。”
李志乐想也没想就这样握住了她手,“现在呢?”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
这么突然嘛?麦冉将羞涩抿了又抿,努力适应,浅浅笑着摇了摇头。
她没话找话地转移话题:“是了,你跟阿玲是朋友吗?”还是亲戚呢?
只是随口一句话,李志乐的笑容却消失了。
“是朋友。”李志乐承认着,“我们都是康复中心认识的。”
他不想对她撒谎,也不想再瞒着她。
在麦冉变得疑惑的表情中,李志乐握紧了她的手汲取勇气,彻底地坦白:“我都有精神病,冉冉,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怕你会嫌弃我,会同我分手!”
啊?麦冉的处理器转了又转才消化了这番话的意思,但是,反而更疑惑了,虽然她对他也抱有好感,愿意跟他一再接触,然而——
“你在讲什么?”麦冉隐约觉察,她似乎接近到一直存在着的违和感的真相,“我们没有交往啊。”
这下,轮到李志乐难以理解地偏了偏了头。
……
后面发生的事让麦冉更是心惊肉跳,因为李志乐声称早已跟她交往,还说出了许许多多细节。
如果那都是假的还好,偏偏,他说的那些事确实发生过,她也确实经历过,但是,她更清楚明确的是,他所说的那些,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做的,从来没有跟他一起。
那么,事实很明显了——
他有病。
但问题又来了,为何他病得如此贴近现实?
“你看,你的日记本我一直都好好保管着!”李志乐将砖红色的手账本自书桌抽屉取出作证:“日记是真的,你也是真的,不是我空想出来的,对不对?!”
因为麦冉的否认,李志乐也意识到了不对,可他想偏了,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现在,连幻想都要抛弃他,他没办法接受。
麦冉已经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忍着害怕跟李志乐解释,他以为跟自己交往的事都是他看了她日记本后想象出来的,她不知道这一切,一直拿他当朋友接触,他们根本没有交往。
一直坚信的恋爱原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他的臆想?李志乐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哆嗦地掏出了药瓶要吃药。
那个状态哪里是要吃药,怕不是要将所有药一口闷去杀死主体,麦冉担忧地上前阻拦,争夺间,药片洒落一地,李志乐终于停滞了动作,死死盯着地上的药片,神色骇人。
她认识的阿乐不是这样的!麦冉禁受不住害怕,后退、再后退,转身逃离了李志乐的家。
留下他一个。
李志乐动作僵硬地转头看向洞开的门口,凶狠的表情逐渐逐渐化作了呆愣。
原来都是他的妄想,没有人爱他,除了妈妈,不会有人接受他的,最后,他都会被抛弃,只有自己。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随之汹涌的辛酸委屈袭来,失控地痛哭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任凭泪水横流,动作麻木地开始将地上散落的药片捡起放回药瓶。
一片又一片,能够抑制他发病的苦口良药,“啪哒”又“啪哒”,跌落写满注意事项的药瓶之中封印。
门口突然传来相似的一声“啪哒”声。
李志乐木然抬头看去,竟然看到了去而复返的麦冉,她带着一脸犹豫站在那,视线小心地触及他,欲言又止。
“冉冉?”李志乐立即擦拭面上胡乱流淌的泪水,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向她走近,没几步,又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妄想,顿时站定了脚步,神色挣扎而忧虑。
看着李志乐这样彷徨失措,麦冉也很难受,她艰难地开口表露自己的目的:“我……不记得拿走日记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李志乐苦涩地笑了笑,他确定到面前这个不是自己的幻想,而是真实的麦冉,只有现实中的人才会想摆脱跟一个精神病的瓜葛,无牵无扯。
他没有资格怪她。李志乐勉强保持笑容,不让泪意再度占据主导,点头答应她:“我拿给你。”
他多会替她着想,理解让她再进入一个神经病的家里会有顾虑,所以自己去给她取来。
望着李志乐背影,麦冉纠结地握紧了拳头,绷紧了身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明明已经上了公交车,却又中降一样跑下来,跑回来到这个明知危险的地方。
她仍不知如何是好,熟悉的砖红色本子已经递到了她面前。
麦冉接过了手帐本,却没有马上转身离开,她终于明白到,原来,这不是她的目的。
她咬着唇,还是犹豫不决的姿态。
这令李志乐神伤,她是在同情他吗?不想伤害他吗?
他宁愿她狠心离开。李志乐竭力深呼吸着,酝酿若无其事的送客台词,但喉咙如同干涸的枯井,无论如何都难以汲取润泽,除非呕出心血来代替。
不需如此决绝。
麦冉先一步开了口——
“如果……”不确定的期待与惆怅混合在她迟疑的声音里,她望向了静悄悄的窗外,呢喃一般说话:“这个时候会下雨就好了。”
这个时候会下雨就好了。李志乐恍然苦海得生,带着某种隐秘的执拗小心期望道:
“下雨了,你就不走了吗?”
静默无言地四目相望间,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场没通知天文台的奇迹吗?
雨水一滴滴,打落脸颊、衣领、她的手心、她的颈窝、她的心口……
雨水的味道,咸涩,交融在舌尖,共享。
砖红色的借口再次被遗落在梳化上,静静看着未被关紧的卧室门缝。
里面,未预料的事自然而然在发生。
麦冉捧着李志乐的脸,小口啜吻着,指腹摩挲着他未打理的青色须根,触感粗粝,衬得柔软更是柔软。
没人告诉过她,这样,太犯规了。
宽而厚的手掌揉皱了她的衬衫后摆,仍不得其法。
是啊,沉甸甸的一网欲望,无论怎么捞,怎么束紧口袋,都会自网眼滑溜逃逸,如何兜得住?
动荡不安的音纹搅热空气,磨蚀理智。
举起的手有些累了,麦冉的手逐渐放下、滑下,触摸到蓬软去支撑,微微的震颤间,支撑变得结实起来,还有有什么东西,肉嘟嘟,壮呼呼,卡在指间,变化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她难免分了心。
他比Mike还要高,平时有距离没那么明显,但现在,她近距离感受到,她自己跟他对比起来,他有几大只,而且,他之五官深厚,胸肌也是发达得宽博,可想而知……
不,不行的!麦冉想起了上次尝试到的疼痛,瞬间又后悔起来,推开了李志乐。
“我……我未做好准备。”她原本也只是想安慰他而已。
李志乐也没经验,被麦苒拒绝就立即乖乖地顺服,转移了视线,唯唯诺诺地应和:“好。”
两个人尴尬地整理衣服,坐在一起,互相传染着局促不安,涩结出难以为情。
麦冉悄然瞄了瞄,又迅速收回了视线,李志乐的反应,确实很大。
她不太安心地问:“你……还好吗?”
“没…没事。”李志乐尴尬地移开距离,拿起抱枕放入怀中遮掩。
“不如……你先走?我……自己坐阵子就好了。”要解决都要等她离开先。
太懂事了反而显得怪可怜的。
麦苒犹豫阵子,还是心软,鼓起了勇气面向李志乐提议道:“不…不不如……我……我帮你?”
怎么帮?李志乐懵懂不安地抬眼望麦冉,她自己分明都紧张到结巴。
应该,应该是得噶。麦苒往李志乐那边挪动,将之前拉开的距离再次覆盖,然后,微微发颤的手先探出触及到他的肩膀,接着,她又凑过去亲了亲。
枕头掉到地板,以此为令,闷扑扑的。
他们重新小心翼翼地吻在了一起。
李志乐能感觉得到,她的手颤抖得更明显了,透过指腹,在自己的皮肤上书写不安。
即使如此,它还是勇敢地漫游过不平整的温凉沟壑,滑入闷热的密林。
她这样的姿势很不顺手,要帮她吗?是不是又显得太迫切了?
他犹豫着,还是一把挟住了她的两肋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方便她动作。
这样确实更方便了,但麦苒根本顾不上这点便利的变化,她探索着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在入手那一刻就觉不妙,但听得对方禁不住发出类似抽泣的哀鸣,情知这是她一手造成的,即使感觉不妙也已经骑虎难下,她唯有逼自己继续,脑子也逐渐晕乎乎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太慢了,搞得他很辛苦。
“冉冉……好难受……”他的鼻尖蹭着她的耳垂,笨厚的唇在她颈间倾吐求怜,“可唔可以,快点?”
呜呜,闻言,麦冉羞赧得几乎要当场放弃,但是,怎么可以这样半途而废?会害得他更难受吧?
她一边加快手上动作,一边试图转移注意力到别的地方——那个台灯看上去,好烫啊,不是不是,那只钢笔,看上去好硬啊,不对啦!
整个人就像被放进了蒸笼里,越蒸越热,越蒸越透,麦冉快受不了了。
直到李志乐一个激灵抱着她倒下。
应该可以结束了?她庆幸地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慌忙按住。
“等等,别走,别……”他可怜地哀求她再给他温存时候,眼睛被生理性的眼泪浸湿,泛着晶莹的水光。
脸烫得就像跑了一场马拉松,这个状态也像跑步完他带她缓步那样,现在,轮到她给他缓缓了。麦苒不自在地没敢再动,直到李志乐低低跟她说“好了。”
脑子纷乱地,她点了点头,缩回手就行去浴室洗手。
“你……我……”她走出来组织了好久才找回语言系统,“我是时候要走了,你慢慢……”
说着她就要闷头逃出这个房间,但却被缓过劲来的李志乐拦住了。
“你帮了我,我也应该帮回你。”他结结巴巴地向她讨好,情态跟前不久的她几乎一样。
她慌忙摇头拒绝:“不不不用。”
天啊,难道他们是什么互助会成员吗?麦冉不敢想象继续会怎么样,刚刚一时头脑发热完成超常规的社交行为已经让她羞耻得无地自容起来了,她感觉到自己也要哭出来了,是以后每个夜晚都会回忆起来鞭挞自己的程度。
“冉冉,只有你这样单方面帮我,我的心好不安乐。”李志乐担忧地望着麦冉,“我不会对你……我只是想你也快乐。”
他恳求她给他机会。
只有他一个人能得到享受,不应份。
看着李志乐可怜无助的模样,麦冉本来坚决的态度也开始动摇,她不知道自己坚持要走的话,会不会让他胡思乱想,觉得自己只是在施舍他。
“但是……但是……”麦冉为难地陈情:“我真的很怕痛。”
只是因为这个嘛?李志乐又看到了希望,他马上再三保证:“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弄痛你,相信我好不好,冉冉?”
他哄着她,牵起她的手将她再次领回床边。
手会太用力弄痛她,那么,还有什么触碰是无害的?
答案显而易见。
他跪了下来。
在麦冉的慌乱推拒中,一意执行,犯了强买强卖的罪。
犯了罪应该怎么办呢?当然是求她怜悯应允他赎罪,卖力地,虔诚地……
吻得密密集集。
无法逃跑的麦苒忍耐着,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脸,还是那样的发烫。
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发烫却还要捂着……
明明不忍直视,却还禁不住从缝隙偷看。
真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