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芳香》。她听不出什么,但一时在那火光的微笑里滞住了。
岸岸和陈佳怡拍掌叫好,起哄一定是表白的句子。但是来回看看这两个人的脸——岸岸打起了岔,说这么多年她唯一能完整背出的就是莎士比亚《无事生非》里关于求婚、结婚和后悔的譬喻。反正男人总自以为对一个女人最隆重的赞美就是向她求婚。陈佳怡则说不能接受生育,她恨小孩,何况在当今的社会背景下,一个人有了小孩,就有了全方位的软肋。
沈杰英继续拨转酒瓶,八九分的醉意已涌了上来,竟然自己转到了自己。大家全笑了,陈佳怡和岸岸笑歪在地上,纪杰早已经倒了,不知睡里梦里。
“别喝了。不早了,休息吧。”晨晓搔搔脸颊,强撑着眼皮。
“我有一个。”岸岸咯咯笑了起来,“我想了好久了,不敢说,不然沈杰英即兴表演一段脑残霸总台词,哈哈哈一定很搞笑!”
陈佳怡也笑成了一团,“我想想,要带有三分讥诮三分两薄还有一分漫不经心哈哈哈嗝!”
沈杰英撑着脸,眼皮已经磕上了。晨晓歪歪斜斜走去拉他,山也似的不动。
沈杰英罅开眼,瓮声瓮气的,“干嘛?”
“喊你进帐篷啊,会感冒的。”晨晓待要去喊纪杰,脚下不稳,一个天旋地转栽了后去。
沈杰英一把搀住了她,她倒在了他身上,只喊头晕。
“你要压死我啊。”沈杰英往边上挪了挪,“问你话呢?滕晓晨。”
“说什么啊沈英杰。”
“滕晓晨。”
“沈英杰。”
他忽然起了兴致,想要仔细地瞧她一瞧,“哟,你怎么跟个鸵鸟似的?”
“屁,你才跟只呆头企鹅似的呢。”
他掬着她的下巴,双眼迷漾,晨晓想他真是醉了,一双水眼睛成了一坛酒,清的只是清,浑的只是浑。
她那双湛黑的眼里却是颤动着一点光,难画难描。只是实在睁不开了。
“不行了,我先眯一会儿,十分钟后叫我。”晨晓说。
沈杰英笑一声,“到底谁才是老板?”
“你这傻逼,到现在都还不忘记自己老板的身份。”
“别睡,会感冒的。我陪你说说话,酒劲过了就好了。”
“好啊,说什么?”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啊?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总之……应该不会是你吧。啊,头好晕,想吐。”
晨晓虽然应着,却觉得他的声音从天上四面八方飘过来,神思迷倦,心里似梦如痴。渐渐再也听不见他说话了。
沈杰英拍拍她的脸,“喂,醒醒。你还好好地活着吗?”
“你烦不烦。”晨晓不耐烦,睫毛扇了扇,眼掀起一条缝。
他却是流眸看定了她,心下一个不住,猝不及防地俛首吻住了她。
意识里一道惊人的闪电掠过。眼焦骇然拉近,晨晓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僵住了。
他馋嘴似的,一点点吮吻她的唇,试探的、急不可切的,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溺毙在里面。她反而更晕陶陶了,眼神迷惑,难道是梦?她潜意识里渴望沈杰英吻自己?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她明天要怎样面对他?
她欲挣欲退,他进攻,撞着她的嘴,密密地索取更多。
沈杰英心下也是不清不楚的,也有些怀疑,他居然吻了她,他居然吻了她?他恨自己的情.欲,它不受他的支配,他怀念、贪恋这绵长的细吻,甚至渴求更多。
他的手穿过她的发,抵着她的头,她被迫仰直了脖子,加深了这吻。然而他们到底吻起来了。一时间漫山遍野的风穿过树枝,忽忽烈烈,沙嘎的大喉咙似的;风声割着长空,拉响了,如战马嘶嘶。然而身上是热的,呼吸是烫的,脸庞光炽炽,郁金香样的。整个世界都醺然欲醉,那颤颤的火光与那矛戈戟枪的树影,那么乱、那么喧腾,就是脸红也无碍,多半是酒盖了脸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