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探监
天没亮，生物钟到时间了，小六醒过来。她觉得精神很好，身上的伤几乎全部都好了，就是那个被掀飞的指甲都长出一半了，恢复得真快。她快速洗漱后，来到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想锻炼一下身体。她觉得自己竟然是有武功的，那不得天天练吗？不然生疏了。她先是围着小院子跑起来，院子中间有一棵梅树，还没到开花的季节。想着跑出汗了，就拉伸一下，好嘛！跑了差不多快五十圈了，一点汗没出不说，还不带喘气的。受个伤，身体素质变这么好了，简直是捡到宝了。然后她就停下不跑了，后面怎么练呢？看到院门口，眼睛一亮。之前在祈王封地的王府里住着时，院门口都是有2个兵守着门，现在因为她是在押准犯人，所以待遇高一些，配了四个。
小六走到院门口，守门的兵以为她要外出，马上身体紧绷，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结果小六只是朝他们喊：“你们四个，哪个功夫最好？”四个兵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个憨厚的兵出来说：“回六将军，小的还行。之前王爷看过小的练拳，得过王爷夸奖。”其实当时祈王也只是眼尾扫到他在练拳，对身旁的人随口说了一句，笨鸟先飞。这句话后来有听懂的人解释给他听是，让他多练。小六对他说：“你过来教我吧。”然后就看那个兵瞪着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地跟着小六到了院子中央。小六说：“你把最拿手的招数来一遍。”大大眼睛的兵，二话不说，虎虎生风的打完了一套拳。小六觉得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看着他打拳，就像是慢动作一样，所有的招式看得清清楚楚不说，等他打完后，还能马上在脑袋里复盘。然后她跟着也虎虎生风地打完了这套拳。然后大大眼睛的兵，眼睛就更大了，觉得好神奇，只看一遍这小六将军就记住了。小六打完觉得还不过瘾，就问他：“还有别的绝招吗？”小兵又努力想了下，然后又用自己的带的刀舞了一套刀法。小六拿过他的刀，觉得自己使起来有点轻了，因为她听珍珠说，自己之前是使大刀的，就是像关公用的那样的大刀一样。但是丢了，没找回来。这套刀法也是一遍过，记住了所有的招式不说，第二遍舞的时候还顺便改良了一点，就是稍微加上一个腿的回钩，这样杀伤力更大一些。小兵这下更激动了，他练这个刀法五年多了，从没想过去改良它。看着小六这么一改觉得招式更顺了。但是小兵自己上手想练这个新招式时，却用了三遍才勉强学会。这会小六才出了点薄汗，天也快大亮了。
听到院外有动静，转头看去，祈王迎着晨曦款款走来。就说这帅哥就是上帝的宠儿，随便这么一走，晨光披了一身，这灯光，这特效仿佛在专业摄影棚里。祈王今天上身穿了小立领的湛蓝的斜襟大褂，下身小六觉得是个类似八瓣裙的款式，是较深一点的蓝色。头上的簪子都是白玉嵌了点蓝色的宝石。小六发现祈王喜欢穿蓝色的衣服，深蓝，浅蓝，墨蓝，反正每天都穿蓝。今天的蓝格外醒目，让他像一个花孔雀。
身后的人跪了一地在请安，小六挥挥手：“早啊！”她又看到王爷的小跟班叫莲花，长得很是利索，一看也是身手不错。自从祈王回了王府，这个莲花就像影子一样，时刻跟在祈王身后。小六昨天就知道他的名字了。这时莲花站在祈王身后，面色古怪，活像憋了一宿的大便拉不出来一样。小六不禁关切地问：“莲花，你不舒服吗？”一这句话问出来，看得出莲花面色更难看了，有纠结，忍耐，不甘，好复杂。因为小六对祈王的平等态度，让他大开眼界，觉得很是冒犯。
祈王脸色一沉：“退下去，摆饭。”哦，锻炼完身体，到时间吃早餐了。这顿早餐很是丰富，有鸡丝面，豆沙包，小笼包。。。。小六也是饿了，大口吃得正香。又看到在祈王身后服侍的一个妙龄女子，面色也是不豫。她就放慢了速度，然后拿着公筷给祈王夹了一个小笼包，嘴里说着：“也不知道我祖母，我娘在大牢里能不能吃上，一会王爷吃不完的，我想打包过去。哦，我今天想去看看她们，行不行？”祈王看了小六一眼，想说：什么脑子？等你这会想起来，肯定晚了。但是还是冷冰冰地说：“王权带你过去。”小六马上问：“王权是谁？”祈王正在吃包子，没理她。他身后的妙龄少女开口了：“是王府的小管家。”小六想起来，玉都的王府和京都的王府都是双管家，一老一少互相搭配着工作，互相监督挺好的。
一会祈王就漱口起身，小六也准备和玲花玲兰拿着几个特别大的包袱，准备出门去控监了。把东西放上马车，小六看到马车里的王权小管家，三十或者四十来岁，一看就是数学很好的样子，就差一付近视眼镜在鼻子上了。严谨并一丝不苟，王权小管家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来，但是以失败告终，就板着脸跟小六打招呼：“小六将军，小的是王府里的小管家，叫王权。”
小六突然很想知道，这有了王权，那富贵在哪里？就像有了卧龙一定会有凤雏一样。她也就问出口了：“富贵在哪？”王权一阵纳闷，这是什么见面方式？但还是老实回答：“小人未曾听过。”好吧，这茬揭过。小六又问：“我燕家人都关在哪里？”王权赶紧回：“自消息传回京，圣上大怒，当时就令皇家禁军抄了将军府，将军府里所有主子有九位，全部关在虎狱中，其它一百二十一个下人关在鱼狱里。”
这京都里皇子王孙犯错的话，关在龙狱里，由皇帝、皇帝的智囊团代表、京都卫来共同审案。智囊团代表包括丞相，财务总管叫金银卫，军队总管叫龙虎卫，管着皇宫里安全的叫龙卫，管着皇宫外安全的虎卫。京都城外驻扎着两万龙虎军，是负责皇城安全的。京都卫是管整个京都的部门，兼并城管、卫生局、公安局、交通管理、消防、住建等职责。
当官的犯错关在虎狱里，由皇帝智囊团和京都卫共同审案。百姓犯错关在鱼狱里，只由京都卫审案。有点像包公的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幸好大云国关百姓的监狱不叫狗狱或者狗头狱。
小管家王权在车里慢慢讲着大云国的管理层制度，小六细细听着，心里慢慢盘算着该如何救燕家人出牢狱。京都里的街道都辅着青石板，路上不算颠簸。马车经过繁华的闹市，小六看到外面人世间的热闹烟火气觉得离自己很远。来这里一个多月了，期间经历无比精彩，但是这一切事情都结束后，她要想办法回去。她不喜欢这里，不习惯，科技落后，女性地位极低，没有人权。
一会马车停下来，到了一条寂静的府门口，门口有六个值班的士兵。府门牌匾上写着“虎狱”，其实这里的字也好认，有点像棣书。繁体字好认不好写，小六觉得以后要天天练练软笔字，不然一个大学生，现在成了文盲怎么个事？
小六下车，再把三个大包袱拿着，里面有衣服有药，有干粮。小管家王权上前跟值班的士兵交涉，也没见他出示什么文书类的，只是说明身份，就被放行了。王权拿着两个大包袱，小六手里一个，跟着带路的兵进了门。
一进大门，发现是一个特别大的院子。一排排的房子黑瓦红砖挺干净整洁的。第一排应该是办公室，门窗大开着，里面看得见有人在办公，有桌子凳子。旁边有小路走过去，从第二排房子开始，窗户就是一人多高的，都装了护栏，从窗户是看不见里面。一排房子大概有个十来间，南北通，一边窗户一边是门，两边各有人值守。顺着小路走到第六排房子，就拐进去了。值班的人打开第一间，然后又去开第二间，第三间。
小六进了第一间，看到大约七八平米的房间，两边各有一个小床，有被子，挺干净，没有稻草。里面坐着的一个妇人，看到门打开了，赶紧起身去扶另外一个床上躺着的老太太。老太太睁开眼看向走进来的小六，小六几步急走上前，抱着老太太哭着说：“祖母，我回来晚了。”没错，这个不用别人提醒，小六已经确定是燕林的祖母，看着躺在床上的祖母，满头白发，面如死灰，嘴皮干裂，悲从心来。
老太太郑氏已经六十多了，年轻时丧夫，独自把一儿一女养大。眼看着儿子生了五子一女，后面又遭逢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个送走长孙，次孙。本来以为苦难就此结束了，结果这次又传来儿子和两个小孙子战死，还是因为起兵造反。郑氏一直很豁达，性格坚毅，在京都为燕老将军撑着将军府，带领一众儿孙，府邸也是管得井井有条。这次突如其来的恶耗让她有点遭不住，入了虎狱后，精神一下子萎靡起来，病痛也跟着来，本来不算黑的头发，一夜竟然全白了。这时候躺在床上已是气力不济，连坐起来都是不能够了。只气息奄奄地看着小六流泪，嘴里有气无力地说着：“回来就好。”
王权小管家已经很识趣地找狱卒通融，让其他燕家人全部集中到这里来。小六站起来看着后面一个个的燕家人，就看到一个中年美妇走出来哭着说：“六儿，我的儿。”然后一把抱住在怀里，真是波涛汹涌，差点把小六闷死，不过感觉好温暖。这个应该是是燕林的亲娘岳飞燕。
当年说媒时，郑老太太本来想着女方家闺名叫飞燕，而她家又姓燕，恐有什么不妥。结果找了京都最有名的灵显寺方丈一算两个人的八字，极为相合不说，方丈显德老和尚还说：“得一飞燕，燕家方可一飞冲天”。这下郑老太太就高高兴兴给儿子办了喜事，果然后面岳飞燕女士极为旺夫，先是新婚就有喜，就留在京都待产，一举得男。后面燕老将军，哦不对，那时候还年轻，上面老爹还在，他是燕少将军。因为有老爹守望着千山关，他假期也多，几年就可以回来京都一次，每次回来，岳飞燕女士都能怀上，然后就继续留在京都待产，这样的怀孕机率可让其他小将军夫人们羡慕坏了。本来有个守望边关的阳景将军也是新婚燕尔就两地分居，守着边关，一年回来一次，五年过去了，却始终没生个一男半女出来。其实这也不怪阳景将军家怀不上，本来怀孕这个事得天时地利人合，首先阳景小将军成婚时，夫人才十五岁，一个初中生自己还没长开呢，怎么当妈？其次阳景小将军每次回来才七八天，这七八天刚好就能遇到排卵期的机率也小得很。所以后来阳景将军的亲妈看不是个事，就把长大了的小夫人送到边关去了，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而这里的人也没说老子的名字里的字，当儿孙辈的要避讳，反而以能有老子的名字为荣。阳景将军成婚六年才得一子，就取名为阳少景，好不得意。
后面燕少将军二十一岁时，燕老将军在一次守关战役中被一支冷箭射中，箭上有毒，遍请名医，最终救治不及，光荣牺牲，时年三十八岁。老爹死了，燕少将军就升职为守关主将，成为燕将军，基本上没有了假期。而岳飞燕女士当时怀着老二燕于飞，顺利生产完后，在老大燕询三岁，老二燕于飞做完一岁宴后，去了千山关随军。到了丈夫身边反而不急着生了，后面第四年生了老三燕信，又隔了八年生了老四燕礼和老五燕遇，老四和老五是双胞胎。这时候老大燕询已经十五岁了，该议亲了。岳飞燕女士就带着老大及年幼的老四和老五，肚子里当时怀着小六回了京都。但是父母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一路上马车那个颠也没事，小六命真是大。
后面岳于飞女士就留在京都给老大相亲，到处参加各种聚会，强烈推销自己的儿子。在婚恋市场上，燕家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就是燕家门风正，燕家儿郎个个都长得帅，属于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形象，不象在京城长大的那些个纨绔子弟一样，还没成年就喝上花酒了。后院更是一团乱，什么通房小妾的，还有庶出子女。另外燕家几代忠良，守着千山关如铁桶一般，是皇帝的坚强后盾。所以皇帝也格外优待燕家一些，燕家有钱有地。但是唯一的劣势就是燕家儿郎都得上阵杀敌，所以不长寿，大多是战死沙场。后面几经挑选，找了工部侍郎的女儿柳氏，柳氏闺名叫月如，虽然不会刀剑，但是手特别灵巧，喜欢做木工活，嫁妆里就有一套适合女子用的木工工具。婚床、梳妆盒、浴桶等好多都是是自己做的，在京都众女娘中也是一股清流般的存在。婚后二人感情十分好，你早起练剑，我就做木工刨花。你晚上练内功心法，我就做木工锯木板。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完工一个新的木器，有时候是一个摇椅，有时候是一个衣架，家里渐渐全是新夫人做的木家具务什儿。
老大夫妻婚后多年没生育，做为婆婆的岳飞燕女士也没催。因为当她好不容易定了大儿媳妇的人选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怀孕了。而肚子里的小六格外能折腾人，各种之前没试过的怀孕反应全都体验个遍，把个美貌妇人折腾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丰满的胸部也迅速缩水。最后一直吐到生，喝水都吐的那种，只有用燕窝，人参。。。。各种滋补营养品吊着，哪怕只过过嘴就很快吐出来。所以哪有功夫给老大新婚夫妇催生？
快生产前，只见岳飞燕女士骨瘦如柴，肚大如萝。真是辛苦极了。真到生产那一天，稳婆都怕岳氏过不了这一关。幸好，上天眷顾，岳氏是生惯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