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羽每日跟着师姐还有绣花师兄一起炼丹。他见人就笑嘴也甜,没几天就跟他们混熟了。
阮明羽和宋忱溪都叫岑桃师姐,只有绣花师兄喊她的名字。
阮明羽问她为什么?
师姐说道:“因为我们是同一天上山,所以谁也不肯服谁,他不肯叫我师姐,我也不肯叫他师兄,那就只好喊名字了呗。”
纪应冷不防道:“你们在说什么?还不赶紧炼丹。”
纪应没有师姐那么好相处,但人还是不坏的。
岑桃:“在说我们为什么不肯喊对方师兄师姐,那么严肃干什么。一起来聊聊天,炼丹也没那么无聊。”
其实按理来说他们平常不会那么累,现在没日没夜的炼丹是因为最近有一方天级秘境将开,宗门里的兄弟姐妹们就盼着他们的丹药保命用。
“我们每天练那么多的丹,那咱们挣的灵石也很多吧?”阮明羽好奇地问道。
师姐:“要卖给别人才多,给我们宗门里的其他弟子也就图一个回本钱。什么材料啊,天地灵宝不要钱吗?”
师姐一边炼丹一边和他闲聊:“师弟,算下来你入门也快三四年了吧,今年满二十了没有?”
阮明羽:“明年。”
师姐:“年轻就是好。我算算,宋忱溪是春分时候的生辰,也就比你大个一两岁。”
阮明羽:“真的吗?我以为他比我大个一两百年了。”
“大师弟的行事确实不像他这个年龄,还是小师弟单纯可爱一些。不过呢,你多向他学学,凡事留个心眼也是极好的,咱们源台峰的人就是太老实心眼好,每次都被骗。”
“被骗了什么?”阮明羽问。
纪应咳了一声:“还在讲,丹药都快炼没了。”
师姐看了纪应一眼,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没多久,阮明羽感到脚下有一股毛茸茸的东西,之前在山洞里面被老鼠支配的恐惧重新袭来,吓得他马上的后退两步。
仔细一看才发现脚下是一只黑猫,也就是最开始见到师姐站在她的肩膀上不动不跑的那只。
那猫把阮明羽当柱子绕,然后“砰”一下的跳到他的头顶坐下。
师姐说道:“小黑好像很喜欢你”
阮明羽不敢动,他对这些毛茸茸的家伙始终心存畏惧,他僵着脖子对师姐说:“师姐,快让我头顶上这个小家伙下来。”
“放心,我们家小黑不咬人。”师姐道。
黑猫好像知道阮明羽怕他,故意使坏,又跳在他的肩膀上,尾巴围着他的脖子绕,看上去像是一个猫猫围脖。
阮明羽欲哭无泪,要让师姐将猫抱走,一转头没见到师姐,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阮明羽跑出门,要将脖子上的猫抱下来,猫好像很满意他肩膀的这个位置,赖着不走,阮明羽没抱动他。
迎面正好撞上了宋忱溪,阮明羽得了救星一样跑过去,他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喊道:“师兄,猫!”
他话没有说完,宋忱溪就知道了他的意图,过去将猫抱下来。
阮明羽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宋忱溪抱婴儿一般抱猫。
“胆小鬼,怕老鼠也就算了,还怕猫。”
他要给阮明羽看猫,阮明羽躲开了。
“他又不咬你,你怕什么。”
“咬不咬我,我都怕。”
宋忱溪抱着猫玩了一会儿,才放开它,让它自己玩去了。
他伸出手掸了掸阮明羽的肩膀,阮明羽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侧头要躲。
宋忱溪示意他看上面还有猫掉的猫毛。
阮明羽才停下来让他给自己掸毛,他问:“师兄,你也要去秘境吗?”
宋忱溪:“你问这个做什么?”
阮明羽:“随便问问不可以吗,我在关心师兄。”
宋忱溪看着他,好半天之后笑了笑:“你在算我什么时候走,你一个人好独占一张床。”
阮明羽:“哪儿有。”
宋忱溪:“快了,再过半荀,你就能一个人睡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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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然消逝,不知不觉几天就过去。
算起来今天正好是春分,想到师姐说过宋忱溪的生辰就是春分左右。
阮明羽早早下山去,在山下买了两个巨大的寿桃包。本来想做个蛋糕,但他发现自己不会。
到了晚上,他早早地就回去把寿桃摆在桌上,插了两个小蜡烛在上面。
宋忱溪回到屋里,屋内没有点灯,他就以为阮明羽已经睡下,进去后发现不然,阮明羽的呼吸声明显不是睡眠的状态。他想干什么?
宋忱溪一进来,阮明羽点燃了寿包上的蜡烛,对着他说道:“师兄,在我们那儿,过生日都要吃蛋糕。”他懒得跟宋忱溪解释什么是蛋糕,又道,“吃寿包也是一样的。”
今天是他的生辰吗?宋忱溪自己都记不清了,他上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过生辰,一来他是修仙者,俗世观念淡薄,二来,他自己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是何时生辰。
阮明羽对他说道:“师兄,吹蜡烛吧。”
为什么要在寿桃上插一个蜡烛?宋忱溪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还是按着他说的做。蜡烛被吹熄,屋子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然后他听见了阮明羽的声音:“师兄,生辰快乐!”
在黑暗之中,他的目光锁定着阮明羽,看着他久久没有动,阮明羽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师兄?”
他倾身过去,将头靠在阮明羽的肩膀上,双臂紧紧的抱着他。
手臂不断缩紧。
他抱的太紧,阮明羽有点呼吸不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却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什么湿润的东西。
“你哭了?”
他的手伸到阮明羽的后脑勺上,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里带着笑意。
“没有,别瞎说。”
阮明羽空出一只手去点燃蜡烛,他端起蜡烛放在眼前,只见宋忱溪的眼睛红红的,眼里面有泪珠闪动。
阮明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还说你从来没有哭过,你就是个骗子。”
“阮明羽,你真有趣。从来没有人记得我的生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能够从沈延远的那里逃离出来,并且当上了七星宗的弟子,很大的程度是受到了宋忱溪的帮助。
他说:“我很感谢你,能带我脱离牢笼,我阮明羽是知恩图报的人,别人待我一分好,虽然还不了十分,还个两分也是可以的。”
宋忱溪没刚才那么感动:“只是为了还我一份恩情?”
阮明羽马上找补:“只是想给师兄过生辰而已,其他什么都不想。”
宋忱溪哼笑一声:“不愧是我师弟,最会哄我开心。”
过了几天,宋忱溪就要启辰去秘境。
他收拾好行囊,准备要出发了。临走之前对着阮明羽说道:“你不必担心沈延远会对你怎么样,源台峰就是你的依靠,他要是霸王硬上弓,你到时候又哭唧唧的求我,我心一软,说不定就和他杠上,把你抢回来。”
阮明羽知道他在说笑:“你走吧,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