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生出驰骋沙场的快意,他终于明白林辙为何会生出从军上阵杀敌之志,骑骏马,持长枪,保家卫国,披荆斩棘,那是何等的豪情壮阔!
林辙见他不再紧张,大声问道:“哥哥,还要再快点儿吗?”
“好!”
林辙挥起马鞭,大喊:“驾!”
马儿风驰电掣,长鬃飞扬,二人袍襟翻飞,似驾一艘战舰,冲破狂风巨浪,又如鲲鹏展翅高飞,连行数万里。
楚暄兴致高涨,大喊道:“阿辙!你我二人长大后一文一武,你纵横沙场,大杀四方,我于庙堂之上指点江山,筹谋天下,为大秦开疆拓土,荡平八方!终有一日定能天下归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林辙高声回应:“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远处地平线上浮现出一丝绿意,应是要到尽头了,楚暄如梦初醒,不禁想若是这片草场一直没有尽头该多好。
马儿将入郊林,速度逐渐慢下来,林辙一车马缰,驶向郊林深处,穿过绿林,眼前现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岸边花团锦簇,青树翠蔓,只见嬴钰正牵着马,站在一棵树下,看向二人笑道:“你们可真慢,我都在这儿多时了。”
林辙抱着楚暄翻身下马,楚暄落地时双腿发抖,他稳住身形,对嬴钰笑道:“我们绕了远路,让公主久等了。”
“无妨。”嬴钰摆了摆手,“安羽哥哥,初次骑马感觉如何?”
“挺刺激的,还好有阿辙带我。”楚暄到现在还有些腿软,看向林辙,见他将马牵到树下安置好,向自己走来。
嬴钰道:“这两匹都是代马,产自赵国北部的代郡,是最优质的战马,非善骑术者很难驾驭。”
代郡原是狄人盘踞之地,后被赵国开国之主赵无恤夺来,赵国将此地设为“骑邑”,以训练和驻屯骑兵,后世人歌颂赵人之功绩为“解放胡鹰逐塞鸟,能将代马猎秋田”。
嬴钰见林辙来了,对他笑道:“我这匹马儿算是幼马,未经过强劲训练,你二人骑的才是真正的战马,初次骑它便能娴熟驾驭才是真本事,所以还是你赢了。”
林辙笑道:“公主过奖了。”
嬴钰投其所好:“我听闻骑兵善于平原旷野高速冲阵,都说古之善骑者,无阵不摧,且骑术高超之人,在山丘险地亦可高速灵活,如履平地。”
林辙点头:“所以师父将我们移至山地军营训练,如此一来,平地旷野作战便可高速疾驰,训练时还要求前后左右周旋进退,越沟堑,登丘陵,冒险阻,绝大泽。”
“果然术业有专攻,我平日里只在平地骑马,这种只适于日常奔波。”嬴钰看向林辙那匹战马,嘿嘿一笑,“林辙,你能带着我骑一次吗?我平衡能力欠佳,速度一快就要飞出去了,十分危险。”
林辙道:“应该是上马前没调好马鞍位置和缰绳长度,这种战马身子高大,不如常马温驯,公主若想练平衡可先用您那匹。”
嬴钰垂眸羞涩一笑:“那先不练,你就带我骑一次,我想感受一下。”
“这……”
楚暄已在一旁静听多时,见二人谈得火热,完全无视自己,终于忍无可忍:“公主,日已西斜,再耽搁下去怕是无法练习骑术,不如先抓紧时间,后面有机会再骑战马。”又看向林辙,正色道:“我也想学骑马,阿辙你边指点公主边教我。”
嬴钰看了眼日头,只好点头作罢,楚暄见了便拉着林辙去牵马。
三人行至空旷的地方,林辙将楚暄拉到马旁:“那先从上马开始……”
就这样,林辙边教楚暄,边指点嬴钰,几个时辰下来,他甚至觉得比平时训练还累。
直至夕阳残照,三人才策马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