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叫都叫不起来。”
见他眼眸中略带倦意,姜眉也觉得尴尬歉疚,欲要下车去,却被顾元琛拦了下来。
“你是笨还是记性不好?我怕车内进冷风你不知道吗?更何况,再不多时车队就要到馆驿了。”
言下之意,便是姜眉要么继续睡着,要么陪他坐着,姜眉都不愿意,她替顾元琛熄了灯烛,示意他安心睡下,自己不会吵到他。
刹那间陷入黑暗中,只剩炭盆内跳动的星星火苗倒映在两人的眼眸,顾元琛并没有生气姜眉自作主张,反而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了灯烛,本王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
姜眉的确是忘了这回事,她只是觉得自己搅扰了顾元琛休息,他又是个病人,病人理应多休息罢了。
更何况没了灯烛,也能避免很多尴尬的事。
“好了,别找火折子了,我问你些事,方才你在梦中说了许多梦话——叫了好几次那个纪凌错,还有个人,你管她叫什么柳儿姐姐,这女人又是谁?”
姜眉缓缓起身坐到了他身边,借着炭火的微光找到顾元琛的手,在他掌心写:“她是一个无关的人,我不想说,你可以问一些别的事。”
顾元琛的手心是温凉的,即便是烤火取暖表面的肌肤热着,内里的血肉却似乎是冰冷的,一如他如今强撑着的身子。
“这是自然,”顾元琛语调轻扬,“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对你知根知底了,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你不告诉我,我总也要派人去查个明白的。”
赤裸裸的威胁被他说得云淡风轻,姜眉思虑片刻值得妥协,告诉他这只是帮助过自己几次的一个青楼女子,她对江湖朝堂上的事一概不知,不要为难她。
“不错,难得从你口中听到实话。”
姜眉后知后觉自己又被顾元琛骗了,的确啊,她不记得方才自己做过什么梦,难道顾元琛早就知道了?
昏暗烘暖的厢舆内,即便看不同清姜眉恼怒的神情,却也能知道她此时一定愤愤看着自己,顾元琛便不由得心情大好。
“你很无聊。”
她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顾元琛的手,愤愤写道,顾元琛也不恼怒,并不说话,用扇柄在她的手背上飞快写了什么,姜眉并没来得及弄懂。
“你方才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说话我才知道你想说什么?”姜眉只好在他手心继续写道。
“猜啊,你猜我写的是一个‘蠢’字,还是一个‘笨’字?”
姜眉并不想猜,说不定他方才胡乱写了几笔罢了。
顾元琛朗声笑道:“哦,不知道?那你就少说什么无趣无聊的话,你当本王也是哑巴吗?你想做什么我都能片刻间知道?想弄懂你说什么便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你最好识趣一点,知道些感恩。”
她想不到顾元琛会如此幼稚,如此好胜,她不知道是该嘲笑还是该沉默,姜眉根本不懂这个讨厌的人整日在想些什么。
“好了,本王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梁胜他们已经把其余的几个贩子都解决了,清点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身上写着你们窨楼名字的一种绿色玉签,这是什么东西?”
顾元琛拿起就在他手边放着的火折子重新点亮了灯,将那玉签交给姜眉。
姜眉拿笔写道:“这是用来接令的,铜片签多半是客主要求偷盗信物,或是绑架人询问消息,一般不会涉及性命;绿玉的签子则是要要求暗杀绑架一些人;金签是事关达官显贵的。”
“哦,那出重金杀我的签是什么样式的,金签,还是更贵重的签子?”
“……杀你的是死令,不需要签子。”
顾元琛轻哼一声:“也罢,至少不是什么俗气的金片子,所以能肯定那几个贩子里有窨楼的人了?”
姜眉摇头写道:“不能确定,因为据我所知窨楼不会做买卖人的事情,自然,若是这人偷偷背着窨楼接了什么私活,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说来,你呢,你接过吗?接了私活又会如何?”
姜眉手中的笔顿了顿,随后写道:“这样是背叛,背叛的人会生不如死。”
顾元琛眉心浅凝,淡淡道:“所以你只是杀了褚盛,没有离开?”
“不全是,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就算是杀了褚盛,也会被褚盛上面的人找到,只要窨楼还在,就不可能跑掉的。”
顾元琛看着姜眉云淡风轻写下这些事,心中五味杂陈,本想在继续问姜眉有关窨楼的事,却没再开口。
“好了,本王的问题问完了,现在轮到你了,你不是一直想问东问西的吗,如今大可以问了。”
姜眉仰起脸盯着他看,看着这张略失血色,额头泛着薄汗的脸她,拿起笔缓缓写道:“你是不是身子还很难受,所以才要一直说话?我之前头疼的时候,也要找点其他的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