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拉维好奇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边有什么温泉。”
“我刚才在柜台上捡到了这张传单。”伊戈将包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拉维接过，一字一句道：“温泉旅馆新开业，欢迎大家前来游玩……”
时间还是在病毒没有爆发的一个半月前。
“怎么样？要去吗？”伊戈挑了挑眉。
“以后再说吧。”然后他严肃道，“伊戈同志，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回答我！”
伊戈将右手挥到太阳穴侧，敬了一个礼：“报告！是为了物资！”
“那还去什么温泉旅店？等会儿先处理好焦尸，先去周边收集物资，晚上整理庇护所，至于温泉旅馆……”拉维将有些皱巴巴的传单展开磨平，随后折好放进大衣口袋，“解决好所有问题后再去一探究竟！”
“了解！”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都被这幼稚的角色扮演逗笑了。
后院的积雪很快就清理好了，但脚下的黑褐色泥土有些坚硬，两人花费了好些时候才刨出来四个坑。
将焦尸放了进去，伊戈将坑填平，拉维则是找了几块木板做成了四个十字架，他用一旁干枯的草叶搓成韧性十足的草绳，随后将两块木板绑在一起。
“安息吧。”两人朝着四具焦尸拜了拜，转身回到了屋内。
拉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十一点了，再等四个小时天就要黑了，昨天晚上我看了一眼告示牌，整个粮站的样貌我还记得，我将这份地图复制一份，到时候好做标记。”
伊戈点了点头，从背包中拿出干粮加热，他冲泡了一杯黑色的饮料，将他递给拉维。
一旁画图的拉维瞅了一眼黑乎乎的饮料，下意识皱了皱眉毛：“伊戈，我不喝这个，你喝吧。”
“你要不要先闻闻？”伊戈开口。
拉维被这句话惊得满背都是汗，他迟疑了片刻：“……这件事你也知道了？”恢复嗅觉和味觉这件事，伊戈也知道了……
英俊的军官笑了笑，转眼给拉维表演了一个变脸，他拉平勾起的唇角，如沐春风的月牙笑眼变得冰冷残忍。
“呵呵，是啊，我们抽空把账算算吧。”
拉维感觉脖子后的腺体一疼，抿起唇眯起眼，露出了清纯质朴的微笑。
“啊，伊戈……哥，再等等吧。”
伊戈捏起他不再有肉的脸颊：“这招不管用了！”
拉维放下手中的炭笔，将捏脸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给逮住，随后用脸颊讨好地蹭了蹭，用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
“再等等呢，好不好？这几天事情多，我都没做好准备。”
“咳。”伊戈迅速将手抽出，耳尖蹭地一下变得通红，“真是……”
拉维眯着眼，将眼中的了然挡得个严严实实。
伊戈除了吃那招“微笑清纯质朴脸”还吃“示弱讨好撒娇脸”，拉维笑了笑，将放下的炭笔重新捡起。
鼻子下突然腾升起一股温热湿乎乎的蒸汽，带着一点从来没有品尝过的微苦甜味。
“这是什么？”拉维好奇。
“热可可。”伊戈将东西递给他。
“哪儿来的？我记得我们的物资里没有这个东西。”拉维接过，手心被一片滚烫的温暖侵蚀。
伊戈道：“在一楼橱柜找到的，这户人家的物资不太多，但留下了很多冲泡饮料。”
“尝尝？”
拉维咽了咽唾沫，轻轻地啜了一口。
“好甜。”少年转头看向伊戈，眼中的惊喜不容忽视。
“好喝就多喝点，下午要干活。”伊戈凑在桌前看着拉维画的地图。
他正看着，脸颊就被迅速降温变得温热的杯子碰了碰。
“一起喝。”拉维开口。
伊戈也没拒绝，一口气喝了一半，随后将剩下的可可递给了拉维，能从拉维这里讨到吃的可不容易。
两人瞬间就将热可可分食殆尽。
拉维迅速画好地图，将两人的背包藏在了电视柜下面，随后整装待发出门寻找物资。
顺着小葵花炼油坊一楼向北，街边依次是米店，大豆店和红糖店，旁边还有一些作料店。
两人来到米店面前，伊戈拿起枪托，朝着门口的门栓狠狠砸去，一条小缝随着力道缓缓打开。
砰砰砰——
拉维拿着弯刀，敲了敲。
等了几分钟，里面都没发出什么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先后走了进去。
店内昏暗，拉维打开手电筒，朝着阴暗的地方射了过去。
“呜啊嗷嗷嗷啊……”
一道嘶哑的吼叫在手电光打过去的时候响起。
伊戈凑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卡在收银台的丧尸，他将手枪收好，从背后拿出斧头，用手撑在柜台上，一个跃步跨了进去。
丧尸朝他袭来，伊戈双手握住斧头一砍，就将丧尸的脑门打破。
凝结的黑血撒了他满身。
砰的一声，失去活性的丧尸跌落在地，伊戈打开柜台处的门，带着满身血污走了出去。
拉维已经朝着更黑的内间走去，他路过货架，手电光诶个扫过。
一个腐烂的人脸出现在货架后面，他的整张脸都烂了一半，连带着眼球都掉在颊边，他的喉咙被割断了一截，所以发不出任何声响，双手被卡在货架之间，也动弹不了。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吓了他一跳。
拉维松了口气，绕过货架，来到他的身侧，用手中的弯刀插入他空荡荡的眼眶，手腕搅动，丧尸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两人在货架重逢。
“没有了？”伊戈问。
拉维回到：“应该没有了。”
两人来到货架上，这边的物资单一但充盈，一袋袋大米垒在货架上，各种品种，甚至还有打成粉末的米糊，旁边还有一些大米加工的干米粉。
“饿不死了。”拉维双眼放光。
“为什么剩下了这么多物资。”伊戈将手插入散装的大米内。
“这边只是一个集市。”拉维拿了几袋干米粉，“这里的店铺都是商铺属性，很少会有人住在这边，利叔那边的房子是自己的，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所以楼上修了卧室。”
拉维分析：“粮站这边算是早市，病毒爆发的时间是下午，大多数都关店了，人一少，剩下的物资就多。”
伊戈点了点头，两人又跟着相同的步骤挨个搜查了周边的店铺，剩下来的物资都很充盈，两人回到炼油坊的时候脸都笑裂了。
他们身上塞着各式各样的干货。
“可惜没有新鲜的菜肉蛋……”伊戈摇了摇头。
拉维抿着唇：“有这些已经很好了！”他话锋一转，“你想吃肉？”
“想吃。”伊戈是真的想吃肉了，他本来体格就大，这半个月唯一的脂肪和蛋白质来源都来自海蜗牛小队留下来的腌肉，他不出意外地瘦了一圈。
脸颊消瘦了下来，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暗沉沉的锐利。
“到时候我们去打猎。”拉维仰着头看他，戳了戳他的脸，“埃里克这边有广袤的林海，几十年前的大家都以打猎为生，只不过后来出台政策，有了禁猎期。”
“不过现在是冬天，大概只能打到一些狍子和野兔。”他又补充，“你应该也不会在雪天打猎吧，但没关系，慢慢来，打到了是锦上添花。”
伊戈点了点头，环视了整个炼油坊：“我们估计要在这里呆到开春，先整理一下房间吧。”
拉维点了点头，为了方便，两人打算直接睡在楼下，他们将楼上的木架床搬了下来，拉维又在杂物间找了不少皮毛。
“真是漂亮的皮子。”伊戈双眼放光。
“斯米尔叔叔是一个出色的猎人。”拉维将皮毛铺在床上，“要不然利叔才不会跟他结婚呢。”
“你是不是只来过一次？”伊戈好奇，“怎么知道这么多？”
“熊阿嬷帮我们家送菜，偶尔会陪我玩一下。”拉维道。
熊阿嬷知道他家的情况，小时候家里两位大人出去巡逻的时候，熊阿嬷就会帮忙看一会儿他。
“她喜欢讲利叔和斯米尔叔叔的故事。”拉维将被褥换好，扫了扫地上的灰尘。
壁炉被烧坏，但在极北，除了壁炉还有其他东西可以取暖。
拉维找到一个搪瓷盆，上面剩了很多木炭，拉维点燃纸壳，用铁钳子塞进了木炭内。
刚开始还有烟尘，但随着纸壳化为灰烬，干净的木炭没再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伊戈则是用橱柜餐具做了一个过滤器，他们在白沙丝中学的时候就没有解决饮水的问题，在这边估计也一样，就只能将雪水融化，稍微过滤一下了。
“今晚吃煮米粉，我房顶铲点雪。”伊戈拿了一个小铁桶。
拉维点了点头，继续收拾着他们休息的一方小天地。
房顶的雪块没有接触到泥土，也没有丧尸身上的污血，这是他们能找到最干净的水源。
伊戈提着雪桶回来了，拉维也在搪瓷盆上面摆放好了做饭小工具。
上面挂着便捷式汤锅，拉维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了。
伊戈把铁桶里的雪水全都融化，雪花蓬松，一会儿就变成了较为清澈的水，男人把这些水放入自制的过滤器。
花了半个小时，两人终于得到了没什么杂质的清澈饮用水。
拉维把水放入铁锅烧开，伊戈在一边放佐料。
咕嘟咕嘟——
水被烧开，两人把干米粉放了下去。
不一会儿两碗清汤米粉新鲜出炉，甚至到了有些寡淡的地步了。
拉维尝试动了动筷子，他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清淡虽清淡，但算不上难吃，两人很快将锅内的东西解决赶紧。
两碗热热的汤粉将两人的胃和身体暖得热热的。
拉维甚至背后都生出了一点密密的细汗。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