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四月,晨露未晞时依旧微凉,天灰蒙蒙的,
照棠手里提着早餐,等在校门口,
她来的比约定时间早,拿着手机看屏幕里数学题,在心里算步骤。
猛吸一口,透彻心扉的冰凉,
几经折腾,似有流涕之意,她努力吸吸,嘴里嚼着牛肉饼,继续算题。
褚聿从她面前开过去,门口只有照棠静静立着,全神贯注盯着手机,眉头紧锁,时不时塞口早饭,
她今日穿着浅咖色长风衣,宽松黑色长裤,头发别在耳后,脸上挂着眼镜,滑落至鼻梁,浑身透着浓郁书卷气,
褚聿视线拢着她,唇边缓缓升起笑意,晨间冷意随之散了几分。打上转向灯,掉头停在她面前,
照棠太过入迷,褚聿同她一步之遥只隔了车窗玻璃,她依旧未曾瞧见,真是入迷。
褚聿摇下车窗,喊她,“看什么呢。”
“这么认真。”
照棠正入神到了最后一步,忽地被吓到,抬脸瞧着褚聿,反倒笑起来,“你来啦。”
她收起手机。
“上来。”褚聿扭脸示意照棠。
照棠绕过一圈打开副驾驶门,看着座位上早餐,
褚聿提起来,示意她坐进来,“给你买的早餐。”
照棠站在车外,笑得愈加灿烂,提起手,“我也买了,双人份。”
褚聿笑,“心有灵犀。”
他说完,靠过来接过照棠手里早餐,“上来。”
“没关系,我吃两份。”
照棠坐好,系好安全带,褚聿踩着油门出发。
车子从校门口缓缓驶入主干道,
照棠捏着饭,“你介意我在车上吃东西么?”
“不介意,随意来。”
“好。”
照棠摊开袋子,咬着剩下一半牛肉饼,已经冷掉,硬邦邦的,
“今天周一,会不会耽误你上班。”
“不会。”
褚聿面带笑意看她,“周六日的话,工作人员也会下班的。”
“奥,对奥。”她这脑子。
周一早上,学校旁边主路堵得水泄不通,半天挪一寸,褚聿始终面色柔和,不急不躁,
褚聿开车和他性子很像,平稳,内敛,
“盛瑾书估计快回来了,到时候约上你们一起吃饭。”
照棠没有说话,点点头,
刚才塞得过多,此刻正在艰难下咽,
褚聿转脸见照棠神情抽噎,噎得难受又不敢吭,差点笑出来,正好前方迟迟未动,他停下车,打开牛奶,递给她,
“慢点,不着急。”
“这个饼味道太大了,我想嚼快点。”
“没事。”
褚聿笑着半开窗子,“这样就好了。”
怕照棠有负担,拿过照棠买的早餐,塞进嘴里,单手开车,
到了□□单位,褚聿带着照棠去办理窗口,填写个人信息,
拍照时,照棠的浅色衣服有些曝光,试了几次都不行,
褚聿在旁边,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指了指夹层针织衫,问向照棠,
“介意么?”
照棠领会意思,点点头,“不介意。”
褚聿随即脱下自己西装外套,把隔层针织衫脱下,递给照棠,
照棠见状起身脱掉风衣,里面和褚聿相似的白色衬衫,
她想着拍证件照穿得正式些,没想到倒是出错了,
她接过褚聿衣服,握在手心里,绒毛里蕴这暖意,似乎,还残存着褚聿的温度,
撑开穿在身上,整理好,身形偏大,松跨罩在身上,和褚聿完全不同风格,
褚聿端详一圈,来了心思,扯开领带靠过去,
“给你系上?”
照棠正在挽袖口,抬脸,犹豫数秒,
“证件照要用很久,拍好看点。”
照棠点点头,伸手去接时,褚聿直接动手,“我来吧。”
她倒是还真不会系,索性让褚聿来,乖乖弯下脑袋,
褚聿修长手指在脖颈间来回穿梭,紧致皮肤透着青色血管,
照棠似乎能闻见褚聿手边淡淡香气,像……
像茶香,带着清冷的尾调,这么近的距离,照棠不敢肆意呼吸,
直到褚聿拉好领带,“好了。”
褚聿双手收回,照棠这才找回自己呼吸,收起心思,抬脸冲着褚聿感谢一笑。
整理完坐回方才拍照片地方,工作人员示意下调整姿势,
褚聿在旁边瞧着,这件深灰色领带和针织衫一搭配,显得她格外清秀,
衣服,还挺适合她。
流程很快,忙完后褚聿不容照棠拒绝,直接把她送回学校,回程路上,红等在道及时,
褚聿瞧着副驾驶方才他费力才留下的衣服,眉眼处升起轻快,哪能让小姑娘给他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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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完课,照棠没去图书馆,饭也没吃,
转向盛瑾书住所,照棠手里有盛瑾书留给她的钥匙,
照棠知道盛瑾书明天回来,她想着房间近一个月没住人,难免会有些腐气。
她这会正好挑着时间去盛瑾书家里,做个大扫除,开窗通风,换上新床单,
冰箱里塞上她在附近超市买的新鲜水果,蔬菜,牛奶满满当当……
收拾完,看着锃亮客厅地砖,非常满意自己杰作,欣赏片刻准备关灯离开,
关门时,室内空气裹挟出来,淡淡青柠香气扑在鼻息处。
有种难以说明的幸福感,像是有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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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照棠下完晚班,收拾好推门出去,瞧着眼前人,照棠一脸惊喜。
“你怎么来了?”
“我来,等我的田螺姑娘下班啊。”
“等很久了吧,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可以结束的早点。”
“跟你学的,不然就不惊喜了。”
“吃饭了么?”
“吃过了。”
“走。”盛瑾书伸手,照棠牵上。
照棠周一周二课太多,只能约在周三,只能等照棠上完上午课程,再抽着空出去玩。
十点下课,盛瑾书早早挎着包在照棠窗边晃荡,
教学楼两边都有玻璃窗,一边是门,一边是供人休憩赏景的通道,
照棠瞧着盛瑾书,故意挑着老师看不见的位置摆手冲她发送爱心,
照棠坐正身子忍不住往外看,
面上忍俊不禁,压着笑意,不敢太肆意。
韩簌雪看见照棠动作,靠过来,瞧着外人,眼睛一亮,
问着照棠她是谁。
照棠大大方方介绍,是自己好朋友,盛瑾书,在等自己下课出去玩。
韩簌雪一听是朋友,热情起来,也看过去同窗外人眼神交流,顺便微微摆手示意,
这么好看的人不能自己看,又拉上林锦,一起打个招呼。
好在,很快散学,
依照她们三人这动静再折腾会都要被赶出去。
周边陆续人离开,许多同学忍不住打量这位气质独特的姐姐。
韩簌雪和林锦走的时候,还在同盛瑾书打招呼,
换下个教室路上,林锦更是忍不住同韩簌雪感叹着盛瑾书惊艳容貌。
她一直觉得韩簌雪已经是绝世容颜,今日见着盛瑾书,才明白,什么叫扑面而来浑然天成的温婉雅致,
难以描述出的气质,有几分神似天仙姐姐刘亦菲的清冷感,
如果说韩簌雪是明艳玫瑰,
那么,盛瑾书便是清香玉兰……
盛瑾书拉着照棠,走向停车场,找到车子,拉着照棠坐进去。
照棠,“?”
“我同门的,借来开一开。”
“奥。”
“我们今天去的远,来回坐车不方便。”
照棠点点头,转脸打量着车内饰,这车,她认识,不便宜,
照棠侧脸瞧着盛瑾书,她今日打扮些,
化着淡妆,波浪长发,及踝黑色连衣裙,卡其色披肩此刻滑落至肩头……
漂亮得让人恍惚,忍不住问道:
“盛瑾书。”
“嗯。”
“你会不会有太好看的烦恼。”
盛瑾书扑通一笑,“没有耶。”
“你今天太好看了。”
盛瑾书瞧着照棠,“再夸下去,车都不会开了。”
照棠坐回去,“刚才想介绍我舍友给你认识,人太多了。”
“我知道。”“见过。”
“按照你性子,我想应该是舍友。”
“见过啊,我怎么不知道。”
“那晚通宵写文章,早上回去补觉,出校门时撞见你们一起去上课。”
“你们经常这么熬夜么。”
“还好,忙的时候是这样,研一课很多。”
“方才你们的青春差点晃到我眼睛。”
“也没差几岁吧。”
“差一岁,你们也是青春。”
盛瑾书打开天窗,微风吹进来,说不出的惬意,“好好感受你的青春吧。”
照棠也把手伸出去,“真幸福啊。”
“我也是。”
照棠看向天空,让阳光从指缝投下来,
车子最终沿着导航停在河堤旁马路上,两边是开得正盛的樱花,
盛瑾书打开后备箱提出一个鼓囊囊的包,还有一个折叠起来的隔水垫,“我来拿。”
“里面还有,你拿。”照棠往后备箱看去,拿上剩下物品。
搭完帐篷已接近中午,照棠和盛瑾书累得瘫倒,
吃完午饭,
盛瑾书躺在垫子上,眯着眼睛假寐,长发散在四周,上面飘落着花瓣,
照棠起身举着相机,快门摁下,
连拍几张,照棠拿近查看,很是满意,
盛瑾书见照棠来了兴致,拿来支架架好,调好定时,同照棠一起拍了许多合影,
照片里,青春少女,笑得明艳,
背后是随风摇晃的帐篷和纷飞花瓣,张张照片像封存住了属于她们春光。
还有,念想……
阵风再次阵阵刮过,樱花香气随之在微风里漾开,
粉白花瓣如雪花般簌簌纷飞,飘落在铺开的野餐布上,化在草丛堆里,
盛瑾书提前准备了许多美食,吃食赏景,
照棠脱掉鞋子踩着草地,软软的挠在脚心,很解压。
草坪边是小溪,照棠喊上盛瑾书跑过去淌水,脚边是冰凉圆润的小石子,透心凉的河水划过脚踝,
远处帐篷渐渐多了起来,不知何时来了一组乐队,吉他手拨动着琴弦,向周边散着悠扬的歌曲,
霞光暮色缓缓爬上天边,二人影子在斜阳里拉得老长,
正听着歌曲沉浸在悠闲意境中,
岳闻州电话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