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骁得知秋骊王派使者向季罂求和,急于复仇的他向繁期借兵,遭到了繁期的拒绝。
繁期不仅不借兵,还要求他主动远离娥娥,不要让娥娥左右为难。
不想这些话都让娥娥听见了,于是兄妹俩起了争执,闹得不欢而散。
娥娥安慰晏骁,向他保证会去说服父王出兵。
然而秋骊王果断拒绝了,于是父女俩又吵了一架。
娥娥便向母亲哭诉,父王选择了懦弱。
王后却叹息着告诉她,“娥娥,等你不再以情爱的眼睛来看,会发现你的父王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娥娥不肯接受,“你们都是怎么了,宁肯给那个妖女做奴隶,也不要自己做主人。”
她一气之下跑出了王宫。
回营地的路上,她看到满大街的平民,有可爱的稚子,忙碌的女人,勤奋的男人,脚步蹒跚的老人,他们每个人都是笑着的,忙忙碌碌却幸福快乐。
在离开王都的那一刻,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碎了。
她返回营地,告诉晏骁,她可以保证他在秋骊安然无恙,但他不可以拉整个秋骊下水。
晏骁一下就明白了,秋骊的确无意和季罂为敌,娥娥也不会再去说服秋骊王。
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另想他法。
因此入夜后他去了对面项国的营地,和项国将帅谈判,求取联手。
对方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要他拿出足以打动他们的诚意。
晏骁决定做内应,把秋骊的情报传给项国,以此作为自己投诚的诚意。
而就在他恩将仇报,将信息盗取给项国时,秋骊王都出现了服妖。
服妖出现,大难将至。
秋骊国人还不知道,亡国之灾即将到来。
而季罂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攻打秋骊。
此时她已经只身深入王幾的后宫。
只是才到宫里,就被灵枢当场抓住。
灵枢要囚禁她,季罂觉得她的气息可以掩去自己的行踪,索性就将计就计任她囚禁。
这样一来,她反倒从宫人口中得知了不少事情。
就比如,夏王辟羲好战,先是四处征伐,扩张领土,死的人不必说,如今仅修建揽月楼就死了不少征夫。
红玉姬为此背上妖妇祸水的恶名,引发民愤,而那个时常替她露面的灵枢则是充当刽子手,杀了许多不满红玉姬的人。
也许别人无法辨别红玉姬和灵枢,季罂却能清楚地分辨。
凡是红玉姬露面的时候,灵枢必定会亲自看住她。
这缺少智根的小姑娘也是奇怪,看上去好骗的样子,对红玉姬却十分忠心,无论她用什么办法也鼓动不了半分。
季罂逗她也不会笑,实在无趣,只能认命。
另一边,夏王在揽月楼宴乐,喝得酩酊大醉,红玉姬撤了宴,服侍他回寝宫歇下。
李鹿玄告诉红玉姬,“最近我观天象,紫微星式微,夏王的气数要到头了。”
不用看天象,只听民声也知道王朝气数将尽。
红玉姬道:“王上越是对我言听计从,龙气流失越快。”
李鹿玄:“紫微星失去龙泽得庇护,你也会受到影响。红玉,和季罂一战至关重要。”
红玉姬微垂眼眸,“徒儿明白。”
再回到寝宫,辟羲已经醒来,撑着酒后犯疼的头问:“爱妃刚刚去哪了?”
“去更衣了。”
辟羲见她身上已经不是先前的衣裙,果然是换了衣裳的。
“王上可是头痛不适?”红玉姬察觉他的脸色不好,料着是酒饮太多的缘故。
她一边用幻术为他治疗头痛,一边试探道:“明日若还是头痛,不如罢朝休息。”
辟羲摇头,“战事胶着,不能掉以轻心。”
红玉姬道:“王上若是信得过我,就让我出战吧。”
“你?”辟羲满脸惊诧。
红玉姬颔首,“王上可是忘了,我的师父是李鹿玄。”
夏王还真是忘了,“我还没有见识过你的手段。”
红玉姬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道:“届时王上就知道了。”
*
昨晚一夜无事,季节安稳睡了一觉,天亮后就偷偷解开禁制,翻窗出去透气。
谁知她刚从红玉姬的寝宫出来,就让蕨姬撞见,蕨姬当时就想出了一招借刀杀人,把这件事告诉给燕夫人。
燕夫人性情耿直,便直接向夏王状告红玉姬私藏妖星。
夏王以为是嫔妃之间争风吃醋,故意诋毁红玉姬,一怒之下要杀了燕夫人。
红玉姬却拦了下来,她不愿白担罪名,让人去寝宫搜查。
蕨姬早有准备,一边让人看住她的寝殿,一边向夏王谏言,“妖星诡计多端,还是宣一二道长同去为好。”
夏王觉得多事。
红玉姬却道:“言之有理。”
她答应得干脆,蕨姬反倒心神不宁。
燕夫人呢,非但没有质疑,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红玉姬既然同意了,夏王也没多说,即刻就宣了摘星楼三个猎龙师,随红玉姬一同去寝宫查证。
几日没回寝殿,红玉姬进屋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季罂来过的气息。
但是猎龙师搜遍整个寝宫,也没有察觉到这丝气息。
他们没有搜出妖星,夏王以污蔑之罪下狱燕夫人,谁知燕夫人性情刚烈,转头就撞在门柱上,撞得头破血流。
接着夏王又将蕨姬禁足,并且让人带走她所生的王子。
夏王想要红玉姬抚养王子,蕨姬自然不肯,红玉姬也同样拒绝,因为这个,王宫里闹翻了天。
而毫不知情的季罂此刻附在一个宫女身上,借着宫女的身体把整个宫殿都走了个遍,后来还走到了蕨姬的寝宫里,在她身边来来回回好几遍,听她一直咒骂红玉姬。
蕨姬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错,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因为她把仙门求来的护身符一直带在身上,这道符能看到妖魔,所以她坚定自己没有看错。
只是夏王不相信她,只相信红玉姬那个妖女。
如今她被禁了足,施也狄又在准备战事,彻底没人能约束夏王了。
不过这件事闹得挺大,季罂听说后,跟着红玉姬到了朝堂。
她藏身在百官之中,听到国相劝阻夏王,“王上再继续错下去,只怕上天降罪,葬送大夏的江山社稷。”
夏王不以为然,“可笑,一介女流就能亡国,只能说是君王庸碌无能,推脱罪责。”
说完冷笑一声,“神说孤有罪,便是没有罪也是有罪。”
这话谁又敢说出口,他非但没有忌讳,甚至手指着天道:“他们要问孤的罪,孤就砍断八方天柱,让天神滚下来。”
“好。”季罂不禁暗暗为他鼓掌。
虽然这夏王狂妄好战,却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君王。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红玉姬忽然朝这方看了过来,正好一眼对视上,季罂生吸一气,忙缩了缩肩,往百官中躲去。
从朝堂离开后,四处游逛,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蕨姬的寝宫。
她翻窗进去,蕨姬正在宫中打骂下人。
因被软禁,蕨姬心中不服,便向身边的宫人大肆发泄,直打得手发酸,方肯罢休。
季罂就坐在屋梁上,看她将那名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不禁叹气,“人果然比鬼可怕。”
蕨姬听到叹气声,朝上一看,便看到季罂从屋梁上下来。
季罂旁若无人地这里瞧瞧,那里摸摸,蕨姬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果然是你。”
蕨姬几乎是咬牙切齿,“就是你,害我被王上软禁。”
“这是什么话。”季罂就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如何是我害的你,难道不是你自己举发不成,才被软禁。”
“我呸,只要遇见你就没好事。”蕨姬目中发狠,“就是你这个妖孽,还在肚子里就害死了我的母亲,今日我要为她报仇。”
说话间蕨姬摸出簸箩里的剪刀,直接扑向了季罂。
季罂站着未动,左眼当即被剪刀刺中,一股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瞬间覆盖了半边脸。
蕨姬兴奋地大笑,再次举起剪刀,想要趁机戳瞎她的另一只眼睛,却惊愕地发现,季罂流血的那只眼睛没有眼珠,只有黢黑的深洞。
“啊。”蕨姬吓得一声尖叫,丢开剪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季罂丝毫没觉得疼痛,反而微微笑道:“鬼叫什么,该叫的应该是我才对。”
她慢慢走过来,钳住蕨姬的下巴。
蕨姬一边畏惧看她的眼睛,一边目光含恨地骂道:“妖孽就是妖孽,就是我死了也不会要你好过。”
“你不必放过我。”季罂笑呵呵道,“因为我不在乎。”
她撩裙坐下,捏着蕨姬的脸左右看了看,“我们的父亲死了,你都不伤心的吗。”
蕨姬冷笑一声,“老东西死不足惜。”
季罂:“他似乎没有对你不起吧。”
蕨姬恨道:“我母亲是因为他才死的,他欠我的多了。”
季罂眸光一闪,淡淡道:“你的母亲因何而死,难道不是因为她替你顶罪自杀的。”
那时候她尚在妙谛腹中,妙谛的盛宠令曾经风光无二的媵妾妒火丛生,媵妾所生的庶女蕨姬更是担忧新生的同胞会夺取父亲的视线,在侍女教唆下,暗中涂抹毒液于妙谛进食所用的疏匕,一旦粉末落入汤食中,妙谛必定毒发身亡。
然而那日妙谛突然腹痛难忍,根本无心进食,并没有出事,但收拾盘碟的庖人却暴毙在厨内。
那媵妾知是女儿所为,怕被追究,替女伏罪缢死在房中。
没想到她今日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季罂:“小小年纪就敢用毒计害人。”
蕨姬目露惊恐,“你、你是怎么知道?”
季罂乐道:“你说我是妖孽,那这世上有什么事能瞒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