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聿回到家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卧室拿上换洗衣物,随后进了浴室。
他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的腰身,抬手调试花洒的温度。
思绪飘零,水流顺着地板蔓延到他脚下,裤脚溅上星星点点的水渍。
他全然不觉,眼眸低垂,又想起刚才的事,双手不自觉攥紧。
她肯定感受到了他那里的变化。
她肯定觉得他很恶心。
连觉得他看向她都是一种玷污。
其实从抱起她的那刻,他的身体就有了难以抑制的反应。
只不过,他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才勉强没让她看出来。
可是,她又偏偏勾他……
身体某处的欲.望肆意疯长,他眼底猩红,冰凉的水流顺着发丝流到脸上、锁骨里,又一路向下,可怎么也浇不灭他滚烫的身体。
温聿闭了闭眼,喉间难耐地喘息,欲念烧毁他仅存的理智,他薄唇紧抿,微仰着头,脖颈线条紧绷,青筋突起。
脑海里季西杳的模样越发清晰,她娇艳饱满的唇,柔软的腰肢,以及看向他时亮闪闪的眼睛。
他都想一一侵占。
花洒开到最大,冲刷着他每一寸的身体,也将他的理智一点点拉回。
温聿睁开双眼,肩膀轻微颤抖,幽深的眼底藏着一抹黯色。
水波粼粼,如潮水般翻涌,地上堆积的乳白色泡沫裹挟着他的欲.望,顺着水流的方向钻进下水道。
出来后,他拿一块毛巾慢慢擦拭头发,坐在电脑前,打开了搜索引擎。
【当第三者犯法吗?】
【喜欢上有男朋友的女生是一种病吗?】
电脑里发出的强光映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上,温聿拖动鼠标,慢慢往下滑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过会儿,他突然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猛地合上屏幕。
他自嘲地笑了笑,季西杳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这种人。
她是他永远触不可及的幻想,像他这样卑劣的人,看他一眼都是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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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西杳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驴踢了。
那么好的机会她竟然没抓住!
刚才她就应该直接扑倒他,扒掉他的衣服,然后酿酿锵锵!
她去捂住他眼睛干什么啊!
就为了不让他看见她尴尬到满脸涨红的窘态?
可反过来想想,这又何尝不是在巩固她的纯情人设?
温聿肯定会觉得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不为美色屈服,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定会再上一层楼的。
第二天,季西杳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去上班,连化妆品都遮不住她的黑眼圈,周身散发着欲求不满的怨念。
到了公司,她才听同事说陈瑜望今天没来上班。
肖清的位子上也是空的。
想起昨天的杰作,她烦躁的心情才稍稍好点。
不久前她查到陈瑜望预定了一个酒店套房,好巧不巧,那家酒店是她家开的。
于是她事先去了那里,将一切布置好,再关上门离开。
整个酒店都是她的,根本不会有人查到她头上。
季西杳手臂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翻出陈瑜望的电话号码,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慰问下他。
她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迟迟接不通。
她就接着打。
这次,铃声只响了十秒,随着“嘟”的一声,接通了。
他那边有些吵闹,过了几秒,陈瑜望才出声,他似乎走到了别处,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
“喂,宝贝,有事吗?”他的口吻听上去十分轻松,但季西杳还是察觉出他语气里的疲惫。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今天怎么请假了呢,是哪里不舒服么?”
陈瑜望顿了几秒,轻咳一声,不自然地说:“昨晚有点感冒,不碍事,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感冒?昨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着凉了?对了,肖清今天也没来,你们不会一起感冒了吧?”
“啊?”他干笑两声,“这么巧,可能昨天在路上吹风了。”
“你们的身体素质不行啊,要多加强锻炼。”
“说得对,说得对。”
“好啦,我也要开始上班了,你在家好好休养。”
陈瑜望挂了电话,对着手机啐了一口,他下巴上长出点青碴,捋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怒气无处发泄。
昨晚出了那档子事,他们逃出来之后火速报了警,坚信肯定是有人故意整他们。
警察到了之后,先是勘察了现场,又见他们样子狼狈不堪,脸上表情也不太自然,于是询问起他们的关系。
陈瑜望只好撒谎说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又见警察在这,以为发生什么案子了,好奇打量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搞得他无地自容。
最后大堂经理赶来了,不断鞠躬向他们赔礼道歉,说是不知道谁搞的恶作剧。
一听到这话,陈瑜望火气蹭蹭上涨,指着她的脑袋破口大骂:“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们又不是没花钱,难道客户入住之前都不事先检查一遍吗?”
他头一次住这个酒店,想着是本市最高档的会所,应该不会遇上熟人,所以花了四位数的价格,订了这里,只为有一个好的体验。
“对不起这位先生,每位客户入住之前保洁阿姨都会再打扫一遍,的确没什么问题,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别给我说这么多废话,还有,我预定的房间,时间到了自然就去了,用得着一直打电话催吗,你看看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
“电话?不好意思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通常都是以短信的形式通知,只有在前三十分钟还没入住的情况下才会打电话。”
“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们?你看看我手机通话记录,来来来。”
“行了行了,”其中一个警察打断他们,对刚过来的同事说:“小刘,监控调出来了吗?”
小伙子摇摇头,有些摸不清头脑:“正好那段时间监控出故障了,什么都看不见。”
“这么凑巧?”
陈瑜望一听这话急了,这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查出来到底是谁搞这种低俗的东西。”
他沉思一会,严肃地说:“这样吧,你们先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再好好讲讲事情的经过。”
“那位女同志,你还好么?”警察看着蜷缩在地上一直没说话的肖清,关心道。
她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一直捂着肚子,精神状态看上去很差。
肖清摇摇头。
陈瑜望看到这种情形,赶紧走到她面前,以极低的声音对她说:“现在不是让你卖惨的时候,别装了,快点起来。”
“我是真的不舒服。”她虚弱地说。
刚刚陈瑜望去开灯的时候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没防备,腰撞到了衣柜,直接瘫倒在地,□□生出火辣辣的痛,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但是陈瑜望一心跟人交涉,她便也没开口,一直忍到现在。
“小陈,你送这位女同志到医院检查下身体。”为首的警察说。
那名叫小陈的女警察点了点头,“好。”
“你,跟我们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被点到的陈瑜望愣了一下,看着肖清被带走,现在只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他被带上警车,路上,他问道:“请问这需要多长时间,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这可说不准,不过建议你先请个假。”
陈瑜望魂不守舍地坐着,万一这件事传到公司里去,他还怎么抬得起头。
没想到一下子弄到大清早,陈瑜望站在大厅外面,点了根烟清醒清醒。
这就是这个时候,季西杳给他打来了电话,搞得他措手不及。
没过多久,女警察搀扶着肖清从医院赶来了。
她的气色比起昨天晚上好多了,只是脚步有些虚浮,像有心事的样子。
陈瑜望看见她,没急着过去。
“谢谢你同志,就不麻烦你了。”
“行,注意安全。”
肖清点点头。
她朝陈瑜望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蹲在地上,猛吸了一大口,没掐灭烟,虚虚地夹在两指之间。
“这么样,严重吗?”
肖清低下头,声音沙哑道:“没大碍,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都跟你说要多吃点,非要减什么肥,你就算瘦下来也不会比那个婊.子漂亮。”
她现在情绪极不稳定,咬咬牙,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正好滴到他手上。
“我还没说你两句呢,这就哭了?”他叹了一口气,掐灭烟,搂住她的腰,头抵在她的腰上,深埋其中:“别哭了宝贝,我就是开个玩笑,等我成了季氏的董事长,就把那个贱人踹了,到时候你就是季氏唯一的女主人了。”
肖清没说话,眼神空洞,伸手抚上他的头发。
“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吗?”她说。
“蹊跷?”他推开她,站起身。
“难不成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大概率是,但是我想不通她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贱婊.子,怪不得刚才给我打电话,等着看我笑话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肖清有点慌张,不自觉伸手抚上肚子。
“她又没有证据,谅她拿我们也没办法。”陈瑜望摸了摸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要让她永远翻不了身,只能乖乖求我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