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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陷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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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槐序右手虚握方向盘,左手将手机探出车窗,左晃右晃,试图在有限的空间里找到信号最佳的位置。

“啧,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信号这么差。”盛槐序皱着眉,些许不耐烦看着手里的手机。

举了半天堪堪只有两格信号,某地图APP正转着圈,五分钟,十分钟,三十五分钟过去了,手机界面的圈还在转,没有丝毫的改变。

“卫星信号弱,请步行到开阔地带。”手机终于不转圈了,出现的字却让盛槐序瞬间崩溃,眉头紧皱着。

就这么一小会,举手机的胳膊酸涩地要命,盛槐序收回手,下一秒“嘭!”手机掉落,手也在急乱接手机的时候砸在了方向盘上,喇叭发出长长的“滴——”声。

“靠!手好疼。”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着实有些不顺。

收回手机,他还是没死心,准备在从哪个方位看上去都长的都差不多的沙漠里探出一条路来,别的不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辨认方向的本事还是有的,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外头的风沙仍呼啸不停,盛槐序眯着眼,勉强辩出一条方位来,“咔”将墨镜戴上,挂挡,离合到底,轻抬,猛踩油门。车子稳稳发动,几秒钟功夫已经到了百米开外,疾驰的车速扬起一阵狂沙,猛地一个下坡,沙子“噼里啪啦”扬进空气里。

橘红色的坦克300在沙漠里驶出一道弧线。

“咳咳咳——”

当然,忘记关车窗的盛槐序无可幸免被扬了一脸沙。

“呸呸呸。”

他默默将嘴里的沙子吐出来,心里暗骂梁越礼:姓梁的净出馊主意,去海南冲浪多好,非得来鸟不拉屎的地儿,连个信号都没有。

盛槐序单手握方向盘,左胳膊架在车窗上撑着头,视线里,一望无际的黄沙,随处可见的沙丘,零星几只蜥蜴在沙子中间穿梭,除了黄色就是黄色,吹动的风是掺杂着黄沙的,就连天空都透染着星星点点的黄。

他伸出碰了一把外头的风,风吹起的沙砾,手有微微的痛感,不远处极小的风转成漩涡,晃晃荡荡漫无目的卷着沙子,起先是一个,后来两个三个,甚至几个小的合在一起汇成大的。

肉眼可见的,空气的可见度降低了,哪怕盛槐序常识再怎么差也知道马上要变天了,昏黄的天不对劲,偏生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甚至比刚才更差,盛槐序只能梗着头憋着一口气穿梭在黄沙尘土中。

原本视线里还能见到凹凸不平起伏的山丘,零星几棵黄不拉几干枯的植物,现在却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连沙丘都少见。

盛槐序摘下墨镜将车子停下,车窗摇下的瞬间黄沙顺着钻了进来,没几秒车里便铺了薄薄一层黄沙。

坏了,可见度更低了,甚至之前见得那种大漩涡更大的出现了,盛槐序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不容易辨别方向的沙漠里不小心迷了路。

“这么倒霉的吗?”

在沙漠行走,没有指南针是不行的,转天转地,看哪都是一样的景,更别提盛槐序了。

眼看着风沙又大了起来,盛槐序果断重新戴上墨镜,戴上冲锋衣帽子又将拉链拉到顶遮住口鼻,下了车。他准备往周围走走,说不准会遇到路人。

扑面而来的是粗粝的沙子,打在脸上,打的脸生疼,狂暴的风将衣服吹得作响,帽子也险些被掀走。他一手压着帽子,一手捂住口鼻,弯着腰在风沙中艰难前进。

视线里除了自己那辆醒目的橙红色车再没有别的,盛槐序顶着风沙吹得寸步难行,一脚下去一个坑,鞋里全是沙子,他又顶着风沙走了几步。

前方有一条马路,风沙都快要把他覆盖掉了,他走上马路,站在路边,几分钟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视线里出了沙子就是沙子,他无奈地闭了闭眼,此刻居然有了像丢下车子逃跑的感觉。

“坏了!”

盛槐序回身看向车,迷茫间橙红色车若隐若现,“风沙这么大,车停那不会一会儿陷住吧?”

他拍了拍脑子,踉跄着在沙漠飞奔,没跑几步就被沙子制服住,只能艰难快步走着,不过往回走正好顺风,比反方向轻松些。

果然,带过来的风沙在车轮附近堆积,就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车轮被盖住了将近三分之一。

风沙肆虐的更厉害了,天都成了焦黄色的,风沙流动的速度更快了,砸到车上的声音更是清晰地过分。

“嗡——嗡——嗡——”

机车发动机持续发出轰鸣,盛槐序先是轻微加大油门,试图用冲力将车子带出沙陷,连续试了几分钟,车子还是停在原地,只是微微前后晃动。

来之前搜过攻略,上面说轻微陷沙可以先给车轮胎放气,让轮胎瘪掉,增大车轮与地面的接触面积,再用冲力将车带出来,他试了几下,按照攻略说的,逐个车胎放气,加大油门,猛冲,结果是死死不动了,反而明显感觉车子已经定在原地,只剩车轮在空滑。

放弃了。

盛槐序丝滑掏出手机,支在车玻璃和方向盘处,环着手把下巴垫在方向盘上侧头静静看着视频。视频的正中央是漫天黄沙,经过车玻璃和摄像头双重压缩,外头的景象倒也没那么可怕了。

烦——实在是太烦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倒霉,就在他要收回手机的时候——

远处马路一辆银色的皮卡若隐若现。

盛槐序“噌”下了车,没管外头的风沙多大,跌跌撞撞向来车奔去。

车快驶出这片区域的时候,谷雨注意到了斜右前方隐约有辆红车,车是停下的,看不清车里有没有人,车周围也没有任何踪迹,但他心里还是立马有了主意。

于是,他转了方向,直奔那辆不动的红车,去看一看,没人更好,也就是浪费几分钟罢了,毕竟这条路没多少人走,再加上今天的风沙,被困沙漠确实不好受。

也就前后一分钟不到的功夫,车上真的跑下来一个人,直奔他,谷雨霎时间有点庆幸,对方在朝自己挥手,谷雨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意识到离太远看不到,他快速将车开过去。

“喂!——看这里——有人——我在这儿——”盛槐序喊道。

他喊一句,被风沙呛一口,“这——咳咳——这——里——呸——咳咳——”

盛槐序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见他,毕竟他穿了银灰色冲锋衣,不显眼,要是对方不仔细在这漫天黄沙里根本注意不到。

“歘。”

盛槐序跌倒在黄沙中,踉跄起身,再抬头,车子已经停在了正前方的马路上。

谷雨听到了对方清晰地呼喊。他放慢了车速,立马在路边停车,单手解开安全带,火速下车。

对方看起来很瘦,目测比自己高,一身干练的冲锋衣,摔掉的墨镜又重新戴了回去,细看镜片上还粘着沙,因为摔倒的缘故,身上也粘着零星沙子,有点狼狈,谷雨迎了上去,跌倒的人离自己还有几步远。

憋着一口气,盛槐序又跑出几步,他站直,心里默默舒了一口气。

他无法抑制挥了挥手,示意已经下车的司机,慢慢走过去。

男人一身军绿色衣服,带着面罩,头上还戴着一顶颇有年代感的粗布帽子,看不见全貌,但是能从模糊的风沙中隐约辩出帽子下那双眼睛,衣服些许皱巴,裤腿沾着沙子,看起来湿掉了。

盛槐序提了一口气,不自觉清了清嗓,将墨镜摘了下来,看着对方。

对方停在了他面前,盛槐序开口道,将手伸了出去:“不好意思,我的车陷沙了,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拦车的。”

“希望您能帮帮我,事后必有重谢。”

他咽了口唾沫,怕对方不肯帮自己,加重了“必有重谢”那几个字,又他指了指身后橙红色明显陷沙的车。

谷雨眉头挑了挑,嗯?自己这么像宰客的吗,再说了他还一句话都没说上呢,

“我是当地居民,可以帮你免费看看。”谷雨否定道。

谷雨回握了盛槐序伸出的手,他的说话声很轻,音调却在不断加大,最后的“免费”二字清晰飘进盛槐序耳朵里。

盛槐序收回手,一时没说话,他打量了几眼,也立刻断定这是个本地人。

就在盛槐序打量的空隙,谷雨赶紧插了句话,并迅速向盛槐序讲清楚现在目前能做的,

“是这样的,如果您乐意的话,我先帮您看看车能不能开出来,实在不行我车里有工具,如果用了工具也不行的话,您就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先坐我的车和我走,等风沙停了您再来想办法。”

谷雨语速很快一鼓作气说了好长一段话,噼里啪啦的,盛槐序注意力在观察对方是不是当地人了,只听请了少部分“您乐意的话……和我走……想办法……”至于工具办法什么的,他真没听清,都怪风沙太大,声音在空气中传播被风沙消散了不少。

盛槐序抬头,眼神迷茫却坚定地点头,“行,就这么办!这个办法好。”

见盛槐序点头,谷雨也点了点头率先走向车子。

离得远没注意,离近了他暗暗吃惊,车子陷沙这么深,直接在轮胎下就地成了个坑,在甘肃这么多年,这种程度的陷沙他也是头一回见,人工造成的原因保守估计得占七成。

他先是摸了摸车轮胎,又伸手捏了把车轮附近的沙子,顺势将被掩住的车轮扒了扒,扒了几下,还没到底,他索性站了起来。

他大概知道了,委婉含蓄询问了盛槐序几个问题,对方很坦然全都告诉了他,语气也很稀疏平常,就像是在聊天。

“车轮胎放过气了,加大油门冲出来了试过吗?”

盛槐序挑了挑眉,对方看起来真有两把刷子,起初顶多是个路过的当地人,没想到是个有经验的。

“放过了,也试过了,都不行。嘶?是不是我油门加的不够大。”

盛槐序摆着疑惑的表情,扭头看蹲在地上看车轮的谷雨。

他又补充了几句,“对,很多次,开始车还能动一动,几次之后在原地打转,越陷越深,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我才求助的。”

谷雨只觉得头大,摆手道:“不是油门不够大,车已经陷的情况下,加大油门多次尝试只会让车陷得更深,其实浅陷的情况下,完全可以用巧劲把车推出来的。”

这么说的话,车今天肯定是弄不出来了,这么深,脚踩下去都得没过小腿了,怎么可能开的出去,盛槐序在心里想。

谷雨默默深呼吸,摸车门上车一气呵成。

试一把吧,他告诉自己,万一呢。

他还是不忍心打击对方,毕竟看自己的眼神那般热切,含着希冀,他不忍心打破对方那点念头。

盛槐序坦白的很坦然,耸了耸肩,他没什么反应,一脸轻松,风轻云淡回应了已经坐在驾驶座的人。

“你先稍微闪开,车轮空滑会带起沙子,离得近了会被砸到。”

谷雨低着头看脚底的刹车和油门,右手控着车档,温声提醒他。

“好,谢谢。”

盛槐序毫不犹豫,立刻后撤了七八步,远远看着。

升上车窗前几秒,谷雨探头望了望前轮胎,略微将头偏了回去,发动机的轰鸣声同一时间响起,马力不大,只是试探几下,谷雨心中就有了主意。

他降下车窗,对着盛槐序招招手。

盛槐序立刻过来,俯下身,“嗯,您说,情况如何?”

微卷的头发乱蓬蓬的,谷雨的手攀在玻璃上,柔软的头发蹭过,他如触电般撤回手,将右手交叠上去。

“嗯?怎么了。”盛槐序又问,问这话时略微仰着头看谷雨。

谷雨调整坐姿,不着痕迹别开脸。。

“啊,没怎么。”他默然,片刻后回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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