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枕戈被绑在承重柱上的时候还在反抗:“都说了,要绑就绑,能不能让我坐着绑,我累死了,快站不住了,人质也有人权的好麽?”
祁枕戈说着,腿脚发麻,呲溜一下滑坐到地上。
他抬起头,和绑他的人面面相觑,尴尬道:“…你这绳子太松了,你要不再绑紧点。”
那人上手又在他身上多捆了几圈,还打了好多结。
祁枕戈叹了一口气,不管什么绳子,都经不住火烧,就说他身上这圈绳子,对他而言更是轻而易举就能融掉。
但他现在实在太累了,况且至少目前看来,克里团的人不会对他做什么,要是挣扎,少不了一场恶战,他需要休息休息,喘口气。
绑他那人饶有兴致的蹲在他面前:“没想到你还活着,命挺大的,那几个都死了麽?”
要放平时,祁枕戈早就破口大骂了,但他今天实在没力气,闭着眼,只当睡着了。
那人自讨没趣,也不生气,起身走了。
祁枕戈坐在地上,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卸掉了,迷迷瞪瞪睡了几分钟,期间做了一个恐怖的小梦,吓得他瞬间清醒了。
克里团的人把他绑起来后,根本不管他,有的凑一堆儿打牌,有的在啃硬干粮,还有几个围着琴古主在聊天。
祁枕戈意识到这是个逃跑的好时机,趁现在没人注意他。他得赶紧去和庄游心他们汇合。
他朝琴古主使了个眼色,奈何这家伙没看见,正平躺在地上,克里团的人胡乱弹它的琴弦,玩弄它的尾巴,它也不理会,悠哉悠哉地赏起月来了。
祁枕戈不由瞧了一眼,又圆有大的月亮悬在海似也、清澈见底一望无际的天空上。
是挺美的,如果他不是这个处境就更美了。
他正要驭火,烧了绳子遁逃,抬眼就叫沈敢抱着一摞半米高的披萨上来了,二人对视,无言沉默。
眼前这一幕勾起祁枕戈许多回忆。以前在诸神小队的时候,他们晚上训练完,累到极点,躺在宿舍床上动都不想动,就算饿的前胸贴后背,也没人想下去吃饭。
这时候,沈敢就会提着一大包吃的,大喊一声外卖到啰。
宿舍不允许外带食物,到现在祁枕戈也不知道沈敢是怎么在诸神小队?真?最强战力——宿管阿姨的眼皮子底下,把吃的偷渡回来的。
明明同一个人,相似的情形,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克里团的人站起来朝沈敢敬了个礼,歪歪扭扭,没有站相,肉眼可见的态度不端,只是走个形式。
沈敢把披萨递给一个穿着大裤衩子的家伙,自己就拿着一盒,倚在祁枕戈对面的承重柱上,低头吃了起来。
祁枕戈本来是不饿的,可披萨的香气争先恐后地直往他鼻子里钻,他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沈敢:“想吃麽?”他头也不抬问道。
祁枕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他就是饿死,从这楼上跳下去,也没有问敌人要饭吃的道理。
果然沈敢也没有要分给他的意思。
或许是肚子饿有助于思考,祁枕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沈敢刚刚整了那么一出大戏,现在看见他还活生生的站他眼前,竟然一点儿不惊讶,这点倒是挺另祁枕戈惊讶的。不管怎么说也要对他毫发无损地逃出来这件事,有好奇才对吧。
毕竟他不是说了,那个剧毒瓦斯还是什么的,是他们新发明出来的东西。
还是说这家伙在琢磨别的虐待他的计划?
祁枕戈环顾四周,不禁后悔,要是刚才没打瞌睡,他已经逍遥走人了。现在,他不仅要一个人对上克里团全队不说,还拖着一把只知道吃鱼看月亮的智障琴…
硬刚是下下策,祁枕戈想我这么聪明,当然要智取。此刻他已经选择性地忘了晚上痛骂沈敢的事了,他决定打感情牌。
他想了想,可以用略带惆怅的语气,回忆一些他们过去的经历,打动沈敢,然后趁着他感慨人生落寞伤神时,悄悄溜走,全身而退。
祁枕戈的设想很美好,但人是不可能立马就从一块爆炭,变成一碗温和的凉白开的。惯性行为也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想着要动之以情,结果一张口便是极度挑衅的语气:“我没死成,你是不是很失望。实力加命硬,实话告诉你,再给你一百次机会,你也杀不了我。”
沈敢抬头看了祁枕戈一眼,“没看见你被抓到这儿之前,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刚刚看到他了,有他在你肯定不会死。”
祁枕戈听不懂沈敢在说什么,“谁啊?”
沈敢眼神深邃:“明由修。”当这三个字出口那一刻,他的眼睛像刀一样,有锋利的白光闪过。
祁枕戈听到这个名字,还没反应过来,不明就里:“这和明由修有什么关系?”
愣了一会儿,他像是想通了什么,连毛孔都透露着不爽,爆炭一样炸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被他救的,我根本就没见到那家伙,你太瞧不起人了!”
原来他竟然觉得他能逃出来,是明由修的功劳?祁枕戈暗暗咬牙,不可理喻,太羞辱人了,果然有明由修出现的地方就是地狱。
热血冲上脑子,祁枕戈看着克里团这群人,又一个疑问窜上心头。他们干嘛蹲在这儿不走呢?
照理说,克里团的人抢了他们的灵石能源矿后,跑到这里,完全可以离开NO.9。
难道是在等什么人,还是有了新任务?祁枕戈皱着眉,只能想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