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过这个问题后,猩红的眼睛直直的落在了陆谨身上,带着明显怀疑和探寻的意味。
以及,强大雄性哪怕被折断羽翼,仍然锋利的压迫气势。
陆谨遇强则强,方才还在偷偷心虚,现在在他不容忽视的威压下,头脑反而冷静了下来。
抬起胳膊,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一般:“天,秋远哥,你被人下了东西吗?”
停滞片刻,眼睛一点点红透,哽了声:“怎么办,这种药对哥哥的身体会产生损害吗……那可怎么办,我现在就送哥去医院!”
宁秋远:“……”
“不用。”头更疼了,继续刚才的质问:“所以,你为什么过来?”
陆谨小声回答:“人家这么久没见秋远哥了,想哥了。”语毕,又赶忙解释:“但是我没有想打扰哥的意思,我就是……就是站在这里,看一眼有你身影和气息存在的地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最后的疑虑也被打消了:“我知道了。”
语毕转过身子朝卧室走去。
他身上披的是陆谨的外套,半搭在身上,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来回飘摆。
陆谨这才发现,宁秋远其实挺瘦的,最起码腰很细,腰窝深陷,肩胛骨锋利的凸起,形状类似展翅欲飞的蝴蝶。
宁秋远来到卧室后,扶着墙,缓了好一会,才走到床边。
陆谨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关切的问:“秋远哥,你没事吧?”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宁秋远回头,缓缓的看向他,反问:“陆谨,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被下了药,这种情况你觉得我需要你怎么帮忙?”
陆谨脚步一定:“我……秋远哥,我还没有跟人那什么过……”声音越来越小,“你看,我用手行不行?”
宁秋远要被他逗笑了,片刻后,道:“出去吧。”
“我不想趁人之危。”他语气认真:“况且,没有感情基础的做 *爱,我不感兴趣。”
陆谨没想到他会这么露骨,嘴角抽搐了几下,又迅速的调整好面部表情,羞赧道:“有的,怎么没有,我喜欢秋远哥呢。”
宁秋远实在没有精力跟纠结这个问题了,醒来后,他的理智暂得清明,身体的燥热却一点都没有缓解。
淡然的瞥了他一眼,直接关上了门。
陆谨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慢慢消失的身影,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回到客厅,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不急着离开了。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一阵门铃声响了起来。
他起身去开门,是一个白大褂还没来及脱掉的年轻男人,应该就是宁秋远的私人医生了。
他跨着大步走进屋里,急切的问:“秋远呢?”
叫的倒挺亲热,陆谨听得直皱眉,指了指主卧方向。
程医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秋远,是我,程临安。”
刚才还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由里而外打开了。
陆谨心里的不爽更甚,敢情全天下宁秋远其实只防他一个人。
他冷哼了一声,走回沙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刚要点着,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大明星陆谨,不是赛车手Marrt,多少要维护下人设。
烦的厉害,最后把烟放回了兜里。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其实不过半个小时,陆谨却觉得时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卧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了。
陆谨倏的从沙发上站起身。
程临安看了看:“我给宁总洗了一下胃。”
陆谨脸上露出一个得体又温和的笑容:“嗯,谢谢你了,医生。”
程临安:“你是宁总的朋友,还是——”他不确定道:“助理?”
“程医生以为呢?”
“不管你是谁,非常感谢你送他回来,他现在情况稳定了很多,但是药效太重,他有些难受,我在这里看着就——”
“伴侣”,陆谨不疾不徐的打断了他,眼睛里仍存笑意,但不达眼底,“我是宁秋远的伴侣。”
程临安神情一定。
他是听说宁秋远结婚了,但也知道这二人只是形式婚姻,家族所迫。
他从未听宁秋远谈及过自己的伴侣,以为那人只是个没有见识的平庸之辈。
抬起头,端详了那张惊为天人的漂亮脸蛋,心里腾升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哦,严格来说,我和哥哥已经结婚了,我们是合法的夫夫呢~”陆谨微微一笑,语气真诚,态度大方:“今天太感谢程医生了。其实我跟哥说我可以帮他了,但是我前几天刚生了场病,最近又连轴转的拍戏,哥……”脸上染上红晕,声音越来越小,“他怕让我受伤。”
程临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去。
“程医生你辛苦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照顾秋远哥是我的责任,不好劳烦他人。”陆谨客客气气的说完,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程临安面色难看,奈何他态度温和优礼,摘不出一点错,只能先行离开了。
陆谨送他到大门口,见他走出房间后,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咔哒”关上了门。
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收敛,转过身子,反锁住门,血红的眸子直视着卧室方向。
一个多小时前,手掌在接触到宁秋远后背的纹身时腺体就开始发热,忍了那么久,阻隔贴终于失去所有作用。
他的发热期迫在眉睫。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多么着急,因为他有现成的血库。
否则也不会支开程临安。
打开卧室的门,走进了房间。
宁秋远平躺在床上,眼睛微闭,面容平静,难得的温和。
陆谨的眸子里迸射出危险的精光,阴恻恻的看着他。
几分钟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针管,针头细长,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冷光。
躬身,坐到床前,半眯着眼睛,缓缓开口对床上的人说:“宁秋远,你的药效消失了吧,身体是不是舒服多了?”
床上的人面容依然沉静,嘴唇微抿,没有回答他的话。
陆谨拿起针管,缓而稳的凑到他的脖颈处,针尖触碰到了他淡青色的血管上:“但是我很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