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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殉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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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华是个假正经的家伙。

说着招惹……明明是他自己先动了手。

倾奇者往常总会笑他:什么都不在乎的老好人,只在这种时候拿得出一点气势。风间华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发顶。现在,他心如刀绞地想到:他不在乎的,也许也包括他这个拙劣的人偶。

人类的体温比人偶要高得多。怀抱温暖得让倾奇者昏昏欲睡。

青年的手一下下理顺着他的脊背,温柔地与他耳鬓厮磨;却不想乖顺的少年骤然一挣,他压住风间华深吻,掠夺爱人的呼吸与心跳。

唇齿间有微苦的茶香。

他将风间华推倒在地,青年躺在草地上,面容平静地任由倾奇者将手按在他的腹部。那只手一点点上移,掠过白衣,掠过胸口的神之眼,最终在他的咽喉处收紧。

倾奇者居高临下扼住他的咽喉,膝盖死抵住爱人灼热的温度,眉眼倨傲,却仿佛无比脆弱。

他自满地笑着逼他开口,“说,你需要我。”

风间华并不遂他的意。

青年的身形骤然溃散,他在倾奇者背后重组躯体,提膝压向他的后心。

倾奇者也早有准备。少年偏身向后伸手,翻手扣住了风间华的膝弯。他将风间华摔在地上,骑在他腰间,用尽力气将他压倒。他双手紧扣住他的手腕,将其压在头顶,抵着额头与他对峙——

“你需要我。”

——你必须需要我。你的汗水、泪水、骨血的归属,你欲念与疯魔的宣泄之处,你注视并追随的存在……这一切指向的人,必须是我。

他们之间,负责引导与支配的那个人往往是风间华,但他们心知肚明,倾奇者才是“主人”。

彼此背叛的爱侣在亲近的距离之内纠缠,他们渴求着彼此,却争夺着主导权,谁也不肯让步。

风间华被压在地上深吻,气息浮乱。趁着倾奇者拉扯他的衣襟,他猛地顶胯,迫使他失去平衡。

小人偶一不留神,青年已经再度脱身;晶尘凝成锁链,缚住倾奇者的脚踝猛地一拉,让他摔跪在地。

少年背后一暖。

有力的臂膀将他拦腰抱起,他的爱人衣衫半敞,与他紧贴。

终于,风间华从背后箍住了倾奇者。

狂风席卷,在山石上撞碎,只余红叶纷纷飞散;小楼中景色本应美如画卷,却被人撕扯搅碎。雪色的裂帛陷入尘泥。

庭院中翠竹簌簌,屋檐上凝结的雨露终于滚落——啪。

脆响声里,两人的动作俱是一顿。

倾奇者笑他,“哈……无论你有多在意众生,至少此刻……”他感受着尖锐的快意,“你是我的。”

但风间华其实没他想的那么在意众生。

真正在意众生的人,是倾奇者。

心脏在这一刻抽搐起来。他喘息着笑语,“我从一开始就不在造神计划之内,我不会成为神。我骗了你们所有人。你说得对……我是个自以为是的救世主,即使为此要与你分别——”他不会回头,也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风间华咽下后半句话,将所有的留恋化为动作。他迫使小人偶发出泣音,从背后伸出手臂,遮住了倾奇者水汽氤氲的眼睛。

明知他无须呼吸,风间华仍单手扼住他的咽喉。青年掌握着声带的震颤——他不想听倾奇者说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

倾奇者擅长察觉他人的情绪,风间华又格外不会伪装……

会暴露的。

地面上留下点点水痕,连成一片;银线自空中坠落,雨幕遮去世间的一切美与丑。积水映照出双重的影子,反复颠倒的世界里,所有感官被野望烧灼、融于一处,一切都虚幻而不可信;即使是相互依偎的爱侣,即使他们合为一体。

倾奇者蜷缩在风间华的怀抱里,二尺白绢蒙住了他的双眼。灼热的温度仿佛想要刻印在他身上似的,久不离去。

风间华抱着他,在他的耳边低语:“梦境就要结束了。”

倾奇者从干涩的喉间挤出嗤笑,“你……很不舍?”

与他相连的青年托住他的手心,轻轻动作,与他十指交扣。

“我已经得到太多了。”风间华低头亲吻他后颈上被汗湿的飞鸟纹,“睡吧,你随时可以再来找我。但你其实知道——你拦不住我,不是吗?”

否则从邪眼工厂那时起,甚至更早,在稻妻城,倾奇者就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他们是一样的。

自顾自地决定牺牲自己。只许自己瞒下一切、谋划自我的消亡与爱人的自由,却不许爱人做着同样的打算。

无论表象多么平和华美,他们骨子里都是同样的性格,狂妄不羁、自视甚高。一旦决定了什么,除非自己心回意转,否则即使断骨裂爪、形骸溃散,也绝不会被人改变。

倾奇者被他哄睡。

受风间华掌控的梦境逐渐崩塌,但区区让人睡一会儿的权能,他还是有的。

风间华照料好他的小人偶,木然看向雨幕之外的一切。

大雨瞬息间消散无踪,记忆中的小楼在虚无中崩解。无数巨大裂隙遍布天地间,将梦境归于一片荒芜。

梦境越来越简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异样,想从梦中醒来。风间华看向远处,那里有一场漫长的花神诞祭,其中正上演着盛大的表演——旅行者和她的朋友们在行动。

这场梦幻的演出足以让大多数人意识到自己身处梦中,从而瓦解梦境轮回存在的基础。

“枝桠已经种下,新芽正在萌发,命运即将来临……”风间华摸摸倾奇者柔软的头发,“去成神吧,去提前熟悉一下你终将得到的力量。我会在‘你’的终点等你。”

昏睡的小人偶一无所觉,睡颜恬静而美好。

当倾奇者醒来时,一切已经结束。他捂着腹部从旅馆的床铺上坐起来,忽然很想吃茶泡饭。

“坏蛋……背叛者……”他念叨着,解开衣领。

荧和派蒙的踪迹不难打听。蒙德的荣誉骑士,拯救璃月的大英雄,稻妻雷电将军的侧用人……旅行者的威名让她们走到哪儿都格外引人注目。

倾奇者靠近时,女孩们正在闲聊。

“按照纳西妲的说法,接下来要收集贤者们行动的证据,辨别哪些人是好人,哪些需要被清理……嗯,感觉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是啊。不过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最后还是没能找到风间华……纳西妲的猜测好吓人,不知道倾奇者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黑衣的少年打断对话,“在说我?”

小派蒙回身一看,下意识向后避了避。她盯着倾奇者的黑衣,“好巧,嘻嘻,我们正说到你呢!风间鸣,你怎么又换上了愚人众的打扮呀?”

执行官的服饰中有特殊工艺,不会被风间华的晶尘渗透。倾奇者离开稻妻时只带了这一件旧衣。

“一件衣服,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倾奇者抱着肩膀,“你们刚才提起风间华……小吉祥草王对他的事做了什么猜测?”

派蒙面露愁容,“是个很可怕的猜测。”

荧向他简明扼要地解释:“你应该也知道,须弥的危机来自世界树的疾病。纳西妲说,它很可能起因于世界树中‘被污染的意识’。”

“大慈树王的意识?”

“没错。纳西妲猜测,风间华突然陷入疯狂,说不定也是接触到了这些讯息。就像教令院里的疯学者那样。”

“他不是鲁莽的人。”

“但如果有谁逼迫他不得不接触呢?”

这很有可能。博士,大贤者,抑或推着风间华做出选择的潜在危机……但倾奇者觉得,风间华的情况没那么差。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旅行者,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委托?”

派蒙听见他说的话,想要调笑几句,却在看见他郑重的表情后愣住。

荧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倾奇者将一个盒子递给少女。黑色的木盒不大,一只手就能托起来。

“把它收好,我回来还要用的。如果你胆敢把它弄丢,我就从你自己身上抢一个替代品带走——这不是玩笑。”

预付了一大笔摩拉作为委托的定金,倾奇者与二人告别。

荧拿着盒子,和派蒙凑在一起,好奇地贴在耳边晃了晃。里面的东西被打包得很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派蒙吐槽:“还没有我中午吃的午饭重,装得好仔细啊,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什么稀世珍宝?”

荧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但他说,弄丢了它,他会从我身上找替代品。我身上可没有稀世珍宝。”

“要不把盒子打开看看?反正风间鸣也没说不能打开,没说不行,那就是可以!”派蒙理直气壮地叉起腰来。

“这样不太好吧……”荧犹豫了一瞬,“不过,我确实也很好奇。”

木盒上虚掩的锁被轻易打开,光线照进盒子,顷刻间映射出一片绚丽的火彩。明艳的橙红,绮丽的蓝紫……仿佛一条彩虹被人剪碎,融汇其中。

“是什么?真的是宝物吗?宝石?”

在派蒙的期待声中,匣中的晶体在二人眼前展现。

拳头大的宝石上光泽莹润,白晶上隐隐透着浅淡的蓝;美丽的宝石闪烁着彩色的光,被雕刻成心脏的形状,仿若刚刚从谁的胸腔中被取出一般栩栩如生。

“哇……想不到他居然有这样的宝物!听说他是‘流浪者’,我还以为风间鸣没什么财富呢。”

荧提醒她:“这可不是财富。”

“嗯?”

“他说,他回来后还要用。”

“用就用嘛……等等!”派蒙惊恐,“这是他的心脏!”

“而且,你不觉得它有点眼熟吗?”

闻言,派蒙再次凑近,她盯着盒中七彩的光华,恍然想起数月前发生的事——

“这种感觉……是海祇岛!”大战后复生的那些逝者,身上的晶簇与这颗心脏的材质一般无二,“是风间华!”

二人对着这颗心脏叹气,此起彼伏的叹息中,她们为它写下描述,用以记录其来历:

“一颗栩栩如生的晶石心脏,蕴含着耀眼的火彩。名贵的晶体本该脆弱,是什么让它坚不可摧?”

它留存着爱侣最珍贵的回忆,他们为彼此赴死,也为彼此挣扎求存。

倾奇者剖出了他的心脏。

现在,少年要为自己装载另一颗“心”。

黑衣的执行官走入教令院地下,忙碌于造神工程的愚人众见到他,并不阻拦,也不意外。

“散兵大人。”

众人为他让路,很快有役人前来接引他走向工坊深处。博士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这是计划的一环。你应该知道,愚人们有统一的目标。”

——“本体具有比晶尘更好的稳定性和安全性,可以尝试成为过量元素力的‘载体’……”

——“他的意识是由执念构成……执念的对象……一直区别对待的……”

久远的记忆再次翻涌。丑角和博士的言论犹在耳畔。

经历了四百余年的折磨,风间华已然具备成为载体的资格。

倾奇者猜测,风间华的意识可能仍在那具神躯内部。他要找出风间华,阻止他赴死……

此为其一。

他闭了闭眼睛,回忆起久远的一次离别。

——“如果你未来会经历非常不好的事,你仍愿意选择走上那样的未来吗?”

台词演绎于一场深渊中的离别,倾奇者仍记得,风间华说这句话时,抱着自己彻底消亡的觉悟。

若是风间华不在了,他经受的所有痛苦都会落在倾奇者的身上。他在替他受难。

此为其二。

这世间千人千面,千种境遇。众生各自有各自的选择,选择再为人带来各自的结果。

风间华选择替倾奇者背负沉重的命运,于是,他在博士的手下挣扎了四百余年。他一次次为一个人偶赴死。

倾奇者不止一次因深渊生出梦魇。噩梦在深夜准时造访,他会看见他最亲近的人倒在血泊之中,献祭的杯盘被他的血与肉骨盛满。那只手朝他的方向伸来——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只是幻觉,但他为此疯狂。

为什么会有这样残酷的命运?

他看向更多人,观察着无数的喜怒哀乐;人们做出选择,支付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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