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许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季晨哽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和许肆介绍自己。
见他支支吾吾地模样,许肆多了几分防备,拉过夏北,将他护在身后,警惕道:“你有什么事吗?”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坏人。”季晨举起双手,一副投降模样。
季晨又道:“江砚礼认识吧,我是他朋友?”
“你?”许肆一脸怀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晨,看到他浮夸骚包的打扮,不禁抽了抽嘴角。
江砚礼会有这种朋友?
不信。
“许肆。”江砚礼走了过来。
看见江砚礼的那一刻许肆的眸子不自觉地亮了一下:“好巧,你也在这啊。”
江砚礼温柔地笑了笑,目光落在许肆刚染的头发上:“粉色很适合你,很好看。”
“有品。”许肆给江砚礼比了个大拇指。
江砚礼的眼神落在许肆抓着夏北胳膊的手上,目光阴沉了两分,道:“这是,你朋友?”
“对,我朋友。”喝的烂醉如泥的夏北靠在许肆的胳膊上,夏北怕他坐不稳摔下去,又靠得近了些,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
“对了,他刚刚说是你朋友。”许肆看着季晨问道。
季晨:“当然。”
江砚礼:“不熟。”
两人同时开口,季晨一脸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指着江砚礼,看得出来,骂的很脏。
“开个玩笑,是我朋友。”江砚礼丝毫没有尴尬,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改口。
“哦。”虽然看上去不像能玩到一块去的样子,但实在不应该以貌取人,许肆心里稍稍反省了一下。
“那你们继续玩,我朋友喝醉了,我是来接他回去的。”许肆捞起夏北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用力把他撑起来。
“我先走了。”许肆和江砚礼道别。
“我刚好要回去了,我送你们吧。”江砚礼撑起夏北另一边胳膊,江砚礼比许肆高,此刻夏北的重量基本上落在了江砚礼身上。
“那就谢谢你了。”两人架着夏北一起往酒吧外面走去。
“不是,你……”季晨还未说完,江砚礼看了他一眼,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季晨看懂了,那两个字是,闭嘴。
季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样无情地抛弃了自己,唾骂道:“啧,真不是个东西。”
两人一起把夏北放到车后座,本想一起坐到后面的,但江砚礼却打开前面的车门:“上车吧。”
“我坐后面就好,也好照顾小北。”
“后面位置宽敞,他躺着正好,用个靠枕给他垫一下,应该会更舒服。”江砚礼诚恳地建议道。
“好像有道理。”
江砚礼笑了一下说:“那上车吧。”
“好。”
许肆一打开车门,就看见放在座位上的哆啦A梦的靠枕还有前面摆着的哆啦A梦玩偶。
“你也喜欢哆啦A梦?”
“也?”江砚礼故意问。
“说起来很巧诶,我也喜欢哆啦A梦。”许肆笑着说。
“你喜欢就好。”江砚礼弯了弯嘴角。
江砚礼打开导航,往夏北家中驶去。
江砚礼通过后视镜看了一此刻眼熟睡着的夏北,不经意问道:“你跟他关系很好吗?”
“小北啊,那当然,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许肆认真解释着。
叫他小北,叫我江砚礼,江砚礼大拇指摩挲了一下方向盘。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幼儿园的时候,说起来”许肆想了一下道:“我们都认识二十几年了。”
比我长,江砚礼想到这,有些郁闷。
“挺好的,有个好朋友是件很幸运的事。”
“那当然,我跟小北的关系,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我和他在上大学之前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许肆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的开关,开始分享其他和夏北之间的渊源。
“他一开始还以为我是女生,后来发现我跟他上一个厕所,哭了好久呢,我一直拿这事笑话他。”
“确实不怪他。”许肆小时候长得又乖又软,而且半大点的孩子,确实有些分不清。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关系真好。”
“那是,我跟你说……”
江砚礼认真听许肆说话,一边附和几句,一边思考他们俩的关系。
看样子,只是朋友,江砚礼松了一口气。
说着说着,目的地就到了。
开得这么慢,怎么还是这么快就到了?
“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不客气。”
“那我就先上去了。”许肆扶了扶要歪到地上去的夏北。
“我和你一起送他上去吧。”
反正已经麻烦了,也不差这一点,许肆痛快地答应了。
两人把夏北扶到沙发上躺好,许肆熟练地去到餐厅给江砚礼接了杯水。
“喝口水吧,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许肆双手捧着杯子,走到江砚礼面前。
这个动作的许肆像一只小水獭,可爱。
“已经说了很多次谢谢了。”江砚礼接过水杯,两人指尖无意识擦过,江砚礼低头看了一眼,眼里爬上笑意。
许肆招呼完江砚礼,才去玄关处拿了拖鞋换上,江砚礼看见许肆的动作:“你,今天不回家吗?”
“啊?哦,我直接住小北家就行。”
江砚礼顿了一下,略带僵硬地说:“挺好,这样也方便。”
江砚礼喝完杯中的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慢点开车,路上小心。”许肆朝江砚礼挥了挥手:“拜拜。”
“再见。”
江砚礼回到车上,泄力似的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没多久,手机响起。
“江总,宋时易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到江城。”
“知道了。”
第二天九点。
宋时易拖着行李箱刚到出站口,就有人迎了上来。
“您好,是宋时易先生吗?”穿着正装的男人不带任何情感地问。
“是我。”
“请跟我走吧,江总已经在等你了。”男人接过宋时意的行李,走在他前面带路。
宋时易坐上车,两人沉默无言,车子渐渐驶入一片幽静之处,很快,停在了一家茶馆门口。
“宋先生,江总在里面等你。”男人没有下车的意思,公事公办道。
“多谢。”宋时意微微颔首。
茶馆虽地处市中心,但占地位置不小,周围环境却并不喧闹,这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段修一家茶馆,背后之人可想而知。
茶馆周围的植物绿意盎然,宋时易平常也爱摆弄些花花草草,自然认得出来,这些都是名贵精细的主,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水一木都布置得恰到好处。
宋时易刚踏入内馆,便有人上前引路:“宋先生,请跟我来。”
宋时易来到一处包厢,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宽阔的江景,以及早就等在此处的江砚礼。
“宋先生,请坐。”江砚礼示意了下自己对面的位置。
宋时易在江砚礼没什么情感的眸光中入坐,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腰背挺直着。
说来江砚礼并没有给他难堪或是下马威,甚至看上去温和有礼,但宋时易却丝毫不敢放松,手心处微微冒汗。
但宋时易一向沉得住气,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江砚礼不开口,他也没必要率先暴露自己。
温杯、投茶、润茶、冲茶、出汤、分茶,一套动作下来,江砚礼做得是慢条斯理,赏心悦目。
江砚礼将泡好的茶放在宋时易面前:“江城最有名的茶,尝尝。”
“多谢。”宋时意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入口微苦,回味甘甜,好茶。”
“宋先生喜欢就好。”
“江总请我来着应该不是想跟我喝茶吧。”
江砚礼轻笑了一下:“宋先生不必紧张,我们毕竟是合作伙伴。”
江砚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往宋时易那边推了推:“宋先生,看看吧,如果有异议的话,我们还可以商量。”
宋时易警惕地看了一眼江砚礼,拿过合同,细细翻阅起来。
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单从利益方面来说,江砚礼可以说是单纯的做慈善。
宋时易放下合同:“合同没有异议,江总不愧爽快人。”
“满意就好。”江砚礼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宋时易知道,江砚礼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好说话。
看似是在迁就他,实则从一开始,江砚礼就掌握了节奏,拿到了先手。
“江总,能容我多问一句吗?”
“请说。”
“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江砚礼转了转茶杯,抬眼看了下宋时意,缓缓开口:“许肆。”江砚礼本就没打算瞒着,况且为了许肆,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没想到江总这么直接。”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宋时易也不是傻子,他早就已经有了猜测,再看到合同的那一刻,才真正地确定下来,这么问,只是想看看许肆在江砚礼心中的份量。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江总。”人生在世,无非财、权、情,没几件事能绕开这三样东西,这个合同不为前两样,那就只能是“情”。
和情有关,还和沈言有关,宋时易只能想到一个人。
许肆。
“那我就祝江总早日得偿所愿。”
“多谢,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