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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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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车马冠盖,繁衍相倾,各式各样太平真君的雕像与塑像依次陈列在花车上,花车宝盖浮云,幡幢若林。街市上百戏腾骧,欢闹异常。装饰瑰丽雄伟的花车缓缓而行,百姓们手持鲜花,朝着花车上的太平真君像投掷着,欢呼着,“求太平真君护佑我北韶!”“求太平真君赐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生意兴隆,阖家安康!”……

林蔚蔚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与青葙一同等在物阜门外,这里离城楼最近,可以近距离的观看皇上登楼散花。

今日林蔚蔚头梳倭堕髻,画着美美的碎妆,她身穿织金短襦,下身着金丝薄烟留仙裙,脚上是一双织锦翘头履,翘头履上绣有鸾鸟与连珠纹,履尖翘起的部位缀有珍贵的东珠。

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玉嫩秀靥堪比花娇,她嫮目宜笑,蛾眉曼只,娇美如朝花含露迎春风,娉婷如芙蕖玉立映暖阳。

巡游的花车出了神阊门,经过四通街,眼看要朝着物阜门而来,此时一尖细的嗓音远远的响起,“皇上驾到!”

等在城楼附近的人们皆是眉欢眼笑,欢欣鼓舞,“是新君!”“我们可以一睹新君的风采了!”“传闻中他可是个英武卓荦,龙骧虎视的大英雄,他以前流亡南兮的时候被南兮皇帝封为了宇宙大将军呢!”“哇!好激动,可以见到我们的新君了!”

林蔚蔚美眸圆睁,瞪着附近的女郎们,在心里暗暗腹诽,‘他是本公主的夫君,是我一个人的,你们别想肖想他!哼!’

城墙上持五色旗的玄甲兵迎街而立,与他们交叉而立的,是同样身穿明光铠,手持长槊,腰配环首仪刀的北韶龙骧军,他们身姿威仪,雄姿英发,赫赫明明,军容整肃。

桓逖玄衣纁裳,身穿玄、赤二色冕服,上衣绘制有“日、月、星辰”等纹样,下裳绣“藻、火”等纹样,共十二章纹。他腰间佩鎏金七事蹀躞带,带钩上铸有金兽。他脚上着一双乌皮六合靴,靴上用金线绣有螭龙纹及忍冬纹。

他狭长的凤眼透着鹰视狼顾的锐利,他眸色黑如点漆,深眉俊眼形似刀刻,高鼻挺拔如山峦嶙峋,裹在冕服中的身躯挺拔如苍岩,他俊眸中似闪烁着举世浮沉的明灭烟尘,在见到城楼下那一抹俏影时,他眉眼间仿若骤然间聚敛了天光,这一刹那的曜灵凝辉散发出震撼人心的流辉溢彩。

二人隔空对视,相视一笑,仿若金风玉露相逢,连理缠枝共绕。

那漫天洒下的繁花纷纷扬扬,如落英缤纷,为这节庆增添了几分绮丽与梦幻的颜色。微风轻拂,花儿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香气,花车经过,一花瓣飘落林蔚蔚眉间,她嫣然一笑,面靥似娇花照水,皓齿整齐如瓠犀,她纱裙飘逸,似漫天琉璃般疏淡溢彩。

花车依次经过,后过了物阜门,朝着下一个街道缓缓行去。

人群中不知哪位郎君开口道,“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四通街一太平真君祈福馆内,南兮公主要参拜时竟然连现三道虹霓,那虹霓闪耀,光彩熠熠,整个馆内的人都惊呆了!”“南兮公主可是受太平真君庇佑的,是我北韶的福星呢!”“南兮公主来北韶已经好些天了,怎还未入宫侍奉?这岂不是把福星拒之门外?”“正是,若是长此以往,定会惹太平真君不快!若是他不再降祥瑞护佑,我们可如何是好?”“新君还未走,我们呼吁迎海盐公主入宫如何?这样我们也定会得到太平真君的庇佑!”“好!就这么办!”

于是众人齐声呼吁,声音震天动地,响彻云霄,“请新君迎海盐公主入宫!”“请新君迎海盐公主入宫!”“请新君迎海盐公主入宫!”

林蔚蔚朱唇翠眉,淡妆浓颜,她唇绛一抿,嫣如丹果,她内心窃喜道,‘来古代太久了,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十八线女明星了,论炒作,我肯定是不能输给盛禧一叔的,我宣布,从今日起,我就是这襄雍城的襄雍一姐!我怎能还没上战场就被拒之门外呢?大福,等着我,小苾棠来也!’

北韶,朝堂上,桓逖金冠墨发,着龙袍戴冠冕,玄色龙袍上绣有万字纹、祥云纹等纹样,他黑眸如淬火后的玄铁,眸光扫过处泛起锐芒的流光,他声音玱玱,宛如佩玉般悦耳,“太平真君诞辰庆典圆满结束,昨日朕站在城楼上,城下的百姓们齐声呼吁,要朕迎海盐公主入宫,众爱卿如何看?”

丞相顾逊立马进言道,“南兮公主初入我北韶,却能深得民心,传闻中是因为公主在四通街参拜太平真君时伴有祥瑞,如果皇上不尽早接公主入宫,恐怕民间生乱,人心不定啊!”

太常何晏植紧跟着献言道,“臣附议!”

左将军郑拓夫也跟着进言,“臣附议!”

紧接着众臣皆是附议道,“臣附议!”

下朝后,翊邑公郑桀与其子郑拓夫缓缓的朝着宫门走去,郑拓夫低声道,“阿父,刚刚不过是形势所迫的权宜之计,儿已想出了对付南兮公主的法子,就算圣旨到了鸿胪驿馆,恐怕南兮公主也是担了污名,无颜入宫了!她愧对南兮,唯有以死谢罪,这皇后的职位,定是我家阿鸾的!”

郑桀眼窝略微浮肿,灰黑色的双眸中浸染着几十年宦海沉浮的权谋与算计,“好!我儿拓夫办事,为父自是信得过的!我家阿鸾自幼就没受过一点委屈,万不要让她伤心才是!”

翌日,圣旨就到了鸿胪驿馆,中书舍人与御史同乘朱轓皂盖车,抵达了鸿胪驿馆。同时被宣召入宫的,还有来自藩虞的扶风公主。

待林蔚蔚与柳千漪领旨谢恩,柳千漪粉腻酥融的秀面上须臾之间闪过一抹阴鸷的流光,待她抬起头,站起身时,那流光随之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笃定自若的神色与势在必得的淡然,她檀口微启,声音坚定,矛头直指林蔚蔚,“宣公主入宫是天大的喜事,只不过,南兮公主品行不端,德行败坏,行鸡鸣狗盗之事,于南兮的国威有损,实不宜进宫侍奉皇上!”

听到这个消息,持圣旨的中书舍人与佩獬豸冠冕的御史表情各异,中书舍人提议到,“扶风公主乃左将军军司马殷彻迎接入境,理应负责公主的安全,既然扶风公主说南兮公主德行败坏,行鸡鸣狗盗之事,那不如就让殷司马好好的查证一番,以保公主安稳。公主可是丢了何物?”

柳千漪头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娇声道,“本公主所丢失之物,并非金银,而是藩虞的国宝,续弦胶。前几日我与婢女在院内谈及此事,恰好南兮公主经过,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她得知我要将此宝物献给北韶的新君,就心生嫉恨,要阻止我藩虞与北韶交好,因此才偷了此物。”

御史徐铭则是犹疑道,“何为续弦胶?竟能称得上为藩虞的国宝?”

柳千漪云髻峨峨,她头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她顾盼生辉,美眸尽显娇矜与自豪之色,“续弦胶胶色青如碧玉,乃用煮凤喙及麟角,合煎作膏而成。此胶能续弓弩已断之弦、刀剑断折之金。用续弦胶粘接弓弦后,其用胶粘接处永不会再断,因此名曰‘续弦胶。’”

众人听后皆是讶然,“能续弓弩已断之弦、刀剑断折之金,竟有如此厉害的宝胶?”

柳千漪觑着林蔚蔚,眉眼间似闪烁着不怀好意的阴翳,“若想知道我所言是否属实,只需派人搜一下南兮公主的寝屋,就可真相大白了!”

中书舍人苏籍出声召唤,“殷司马可在?”

殷彻阔步步入院内,朗声道,“下官在。”

苏籍一副秉公持重的模样,“既然扶风公主说是南兮公主偷了她的续弦胶。那不如就劳烦殷司马派人好好的搜一搜南兮公主的寝屋,看看情况是否属实,也好还南兮公主一个公道。”

‘这个什么狗屁中书舍人,也未免太不仔细了吧?她柳千漪是扶风公主,到我这就是南兮公主了?这亲疏有别表现得这般自然,连他自己都觉得顺口呢!本公主现在是襄雍一姐,是受你们太平真君庇佑的,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哼!’

思及此,林蔚蔚出声阻止,“且慢!”

苏籍挑眉,“南兮公主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林蔚蔚双眸似水,美眸中带着淡淡的冰冷,仿若看透了一切,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让原本就浓如红桃裛露的俏颜更添几分润色,“既然要搜我的寝屋,那自是没有不妥,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还是派人跟着殷司马的人比较稳妥,不然如若扶风公主与人里应外合,派人把这续弦胶偷偷的放入我的寝屋,本公主岂不是百口莫辩,吃了哑巴亏?”

柳千漪娇愤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公主与殷司马勾结串通,一起构陷于你?”

林蔚蔚毫不客气的回怼,“自是有这个可能。”

柳千漪被这样一噎,粉腻酥融的丽颜上很是羞恼,“你?你血口喷人。”

林蔚蔚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腊梅映雪,“是不是血口喷人,试一试就知晓。步将军可在?”

步六孤刚刚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着事情的进展,一听到召唤,他立马应道,“卑职在。”

林蔚蔚神色谦卑,柔声道,“藩虞公主说我行鸡鸣狗盗之事,污我名声是小,可万不要连累我南兮,破坏南兮与北韶的友好相交!为了防止本公主被人攀诬构陷,一会儿殷司马带人搜索我寝屋的时候,就劳烦步将军派人盯守,以防本公主房中莫名其妙的多了不该有的东西。”

步六孤朗声道,“是!谨遵公主旨意!”

两队人呼啦啦的进了林蔚蔚的寝屋,翻箱倒柜,倾筐倒箧,不一会儿的功夫,殷彻手下的人就从一个暗格中搜出了那续弦胶,他恭敬的呈上,“殷司马请看!”

步六孤则是瞳孔微震,一副不可思议与担忧关切的模样。待他们依次走出,殷彻把续弦胶交给了中书舍人苏籍。见此情景,柳千漪刚刚端着的秀肩放松了下来,她神色也恢复了肆意傲慢的骄横模样,“证据在此,南兮公主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林蔚蔚倒是没有慌张,而是轻哂一声,为自己辩解道,“这续弦胶藏得可是够深的,本公主却是没有发现,不过若是我诚心要破坏藩虞与北韶交好,偷了这续弦胶,那我怎不扔了,毁了,或是藏到更远的地方去?而是放在寝屋里等你们发现呢?”

柳千漪娇愤道,“你休要狡辩,如今这续弦胶是在你寝屋内发现的,不是你偷的还有谁?”

林蔚蔚不慌不忙,缓缓的脱口而出,“这是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潜入我的寝屋,把它藏起来的。”

柳千漪怒极反笑,“哈!如今你死不认罪,反倒随意的攀诬起我来了?”

林蔚蔚如平地惊雷,脱出而出道,“你急什么?我也有证据呢!青葙,把证据拿出来!”

青葙从衣兜里掏出一巾帕,她在众人面前展开巾帕,里面包裹着的,是一个精美的玉珠。

柳千漪轻嗤一声,嘲讽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这能算作证据?”

林蔚蔚觑着众人,她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美眸转眄间显出狡黠与聪慧,“这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玉珠,可却有曾经镶嵌在发簪上的痕迹,只要也去扶风公主与其婢女琼琚的寝屋各搜查一番,看看这玉珠与谁的发簪相契合,答案不就知晓了?既然这玉珠是从发簪上脱落的,那定有一支发簪是少了一颗玉珠的。”

事情发展到此,众人神色各异,心思难辨。

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林蔚蔚裙角上绣着细碎的花瓣随风轻扬,她觑着中书舍人苏籍,声如莺啭林,“苏中书?苏舍人?哎呀,还是苏大人听着顺耳,苏大人,依本公主看,不如就像刚刚搜查本公主的寝屋一般,由步将军派人搜查一下扶风公主与其婢女琼琚的寝屋,看看是谁的发簪少了这一颗玉珠,不就真相大白了?当然,殷司马自然可以带人从旁监看,苏大人意下如何?”

为官数载,苏籍还是头一次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个人还是个不满双十年华的小女娘,他略微抽动了一下唇角,虽是不情愿,却也假装公允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于是乎,两队人再次呼啦啦而入,不过这次被搜查的对象,是扶风公主柳千漪与其婢女琼琚。

阿敦平常虽是说着讨厌林蔚蔚,可搜查起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不一会儿光景,他就也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了一支少了一颗玉珠的发簪,他惊喜道,“将军,找到了,在这里!”

步六孤阔步而出,把证物交给苏籍,“苏大人,在婢女琼琚的寝屋找到了这支少了一颗玉珠的发簪。”

柳千漪瞠目愕然,她粉腻酥融的秀面上再也挂不住,而是如丧家之犬般狂吠起来,“这不可能?这绝无可能!有人故意陷害本公主,定是有人要构陷我!”

林蔚蔚美眸灵动慧黠,她嫣然一笑,似皎月闪耀着清辉,“那么请问扶风公主,是谁要构陷你?难道是本公主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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