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8道:【温珙厌恶值75/100,恭喜宿主,这个数值涨的飞快】
李婳待在原地半晌,最终笑了一下。
“行吧,有收获就好。”
她这次没再翻墙出去,反而是明心殷勤的打开大门,溶溶月色下这小子脸上的笑忍都忍不住,两眼发亮的盯着她。
“姑娘请走,晚了就看不清路了。”这小子说的客气,只不过语气里的兴奋是怎么也藏不住。
李婳深呼吸,提起自己的灯笼,踩着石阶上的一池树影离去。
今天晚上结束了,明天她还会继续过来的。
夜雾朦胧,突然天上迷蒙蒙落着细雨,凉意拍在她脸上,顿时让李婳心下着急,忙抬脚要跑,却在芭蕉树旁瞥见一抹身影。
那人手持油纸伞,似是匆匆赶来。石绿衣衫微皱,头发半披着,整个人融在芭蕉影中。如同民间故事中风流儒雅的狐狸书生,在深夜等着旁人自投罗网。
白枕站在墙角,见李婳出来后迎了上来。
李婳起初还没看到,一门心思往前走,待反应过来时几乎都快撞上他了。
“白枕?”
他轻点了点头,将伞面朝李婳的方向倾了倾,挡住了下落的雨丝。
李婳手中随着二人的走动而微微摇晃,让透明的雨色变成黄色,无端多出几分暖意来。
她低着头,看着白枕与她的步子几乎同时踏出,走出差不多的距离。彼此鞋面甚至一同沾了水,惹了尘埃。
烛影照亮了这方小天地,深夜间似乎唯有这处散发着光亮。
“白枕……” 她无意说些什么,但莫名叫出了他的名字。
幸好白枕率先开口截断了话,握着木制伞柄的手紧了紧,白玉似的指节被雨点砸的微颤。“妹妹今夜,可开心?”
虽不知白枕说这话什么意思,但李婳下意识摇了摇头。
雨水似乎浇灭了她身上的火药味,面对着厌恶值如此高的白枕,她生不起别的情绪来了。
只是今夜,好像他们两人灵魂互换一样。
本该咋咋呼呼的姑娘平静下来,原本温柔的男主却改了表现。
他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锁骨下方。
那处伤虽好了,可是疤痕却一直留着。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这种伤口再来些。
穿皮刺骨,直达心窝。
只要是妹妹留下的痕迹,无论轻重,他都甘之如饴。
只要妹妹愿意……
书院里的流言听在白枕耳中不过是世人乱传,可他生活在李府,自然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
什么马奴谢青,不过是他人谣传。
而画师暗卫,才是真正的,该防备的人。
抚着疤痕的力道越发重了,似是熊熊妒火无处燃烧,只得通过这种情况发泄。
他站定,看向对方的黑眸深不见底,突然道:“是我不配吗?”
真是没头没尾的话。
最起码李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灯笼发出的亮光只能照亮白枕的下半张脸,而他的眼睛就藏在黑夜中,执拗注视着妹妹。
她满脸不解,看起来一无所知。
深夜模糊了人的理智,白枕也不免俗,他脚步往前迈去,就在细雨间拥住了自己朝思暮想之人。
“妹妹,白枕从不讨厌妹妹,只是希望着,望你能多记得我一些。”
猛地陷入温暖的怀抱,李婳脑子懵了一瞬。
他这是怎么情况……
怎么突然,抱上了啊。
还有他说不讨厌自己。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耳边的声音在雨中格外清晰,轻轻说着让人愈发不解的话。
白枕虚虚抱着李婳,以一种对方随时可以脱身的力道,怀抱着她。
“我自认为不比他们差,可妹妹总是待我不及旁人万一,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不解幽怨的声音像是精怪,暗含着些许蛊惑,引导着人说出真正想法。
讲到此他顿了顿,下意识想收紧怀抱,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念头,只是等待着李婳回应。
而李婳被他这一串小连招弄蒙了,一时间也顾不得纠结厌恶值什么的。
她犹豫着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白枕的后背,入手布料一片冰凉。
他将伞多数倾斜到她这边,背部已被雨水打湿。
李婳忽然觉得心脏有些沉甸甸的,她动了动不怎么聪明的脑瓜,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安抚一下他的。
“你,我……”刚说话她就顿住了,真不知该怎么安慰。
最后她叹道:“我总觉得你讨厌我,故而下意识认为我也应该讨厌你,这样才公平。所以与你相处时就会带着些刺。
可你多次说自己不讨厌我,我现在脑子也乱了。但是,但是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一直在区别对待你。所以你以后无论是想报复还是做别的,我都能理解的。”
白枕得到回应,正欲再答,猛地听见远处传来声音道:“谁在哪里!”
他将灯笼递给李婳,“妹妹快走,我来应付他们。”
若是平日李婳定当推开白枕自己上前应付,可此时她脑子迷迷糊糊,下意识按照他的说法去做。
伸手接过灯笼,李婳拉着白枕的手忙不迭低声道:“你小心些,我明儿去找你。”
随后起身,趁着他们周旋的功夫往院子里去了。
发生在院外的吵闹声院内的温珙等人自然不知道。
明心看着作画的温珙问道:“公子,我能看出来你喜欢她,那为什么表现的那么……”
不近人情。
温珙低头,细细描绘着一只蝴蝶,闻言道:“深夜相见本是无礼,何必平白乱了名声。况且,木讷寡淡,不过是我本色罢了。”
蝴蝶跃然纸上,是一幅和煦的春色风光图,生机盎然。
如此景象,何必叫冰山冷雪呆木头扰乱了这图画。
明心下意识反驳,“谁说公子木讷了,公子是天下第一好人。您把人家推远,就不怕她去找别人?”
温珙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傲,轻声道:“不怕。世间夫妻多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几句话将男女绑起,我自认为不妥。
无论男女,皆需彼此相处,方能择佳偶,觅良配。
她亦是。
我不能因我之私念,便困她于方寸之中,不叫她与旁人接触。
我不能害了她。”
明心似懂非懂。
在他脑中成婚永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流传已久的方法,温珙说的在他听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但他依旧点头。
毕竟自家公子,是天下第一的好人。
今夜夜雨,不知几人无眠。
待次日李婳来到江梅院中,却发现白枕已经不在了。
她随手拉过一人询问,“白枕的假不是还没完吗,他人呢?”
“今儿清早回来收拾收拾就走了,许是为了赶路吧。”
李婳趴在桌子上,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只怕是从此以后都见不着人了。
如今韩宴白枕两人厌恶值都刷完了,十一这边的任务停止,只剩下一个温珙。
刷二十多点厌恶值,照这个速度下去,也是很快就能刷完的吧。
然后她就要走剧情,为了给大哥李容求药,和大姐一同去往安阳。之后敌军打了过来,她会因为害怕独自逃离城中,死在敌军羽箭之下。
若是任务成功,她就能在原世界复活。
若是任务失败……
余光瞥见阴影里的暗卫,李婳一时断了思路。
这青天白日的,他干嘛在角落里待着?
她招手示意十一过来,“现在太阳这么好你也晒晒嘛。”
对方却是摇摇头拒绝了。“十一只是个暗卫,见不了光。”
“你是雪做的吗还见不了光,又不会化掉。”
她上前抓过十一的手,几步带着他走到阳光下,“说的什么屁话,你在光底下,太阳照着呢,怎么就见不得光了?
暗卫也是人,天底下的人既然活着就要见光晒太阳,这样才能高兴点嘛。”
好像听到了什么惊人的话,十一愣在原地。
李婳说了段话后才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刚想说些别的,感到身体一紧,又一次被人抱了起来。
暗卫将脸埋在她肩颈间,低声喃喃:“姑娘……十一……”
这一个两个怎么回事,平常没事,一出事出一窝。
李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暗卫却清清楚楚。
就在清晨,姑娘的二哥哥,白枕特地过来找他。
白枕嘴角依旧带着标志性的笑容,眼中却毫无笑意,有些嘲弄道:“这样的身份,注定了一辈子见不得光。”
“无论你我,皆是如此。”
他的话好像让暗卫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故而才有了他魂不守舍在角落的场面。
“不好了不好了!” 急切的女声打断了十一与李婳的相处。
甜梅气喘吁吁跑过来,“大事不妙了。”
“你慢慢说,什么事?”
甜梅比着手势,半天说不出来。李婳急了,连忙倒了杯茶给她,“快喝快喝,缓一下。”
茶水下肚,甜梅理智也恢复了。
“三件事。”
“第一件,我打听到二公子昨天夜里和人纠缠被发现了,大人一生气把人送回书院去了。”
李婳这才明白大早上的白枕为什么就走了,顿时心中懊悔是自己害了他,想着赶紧去找李慎解释。
“第二件事,安阳派人来,说下个月要接大姑娘去成亲!”
“最后一件事,有人在风筝上写情诗,被夫人发现了,夫人现在正在查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