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炙这么会开玩笑的吗?
是不是跟他待久了,经典霸总都会退化成沙雕搞笑役。
真是白瞎了这样一个美强惨的人设。
喻闻忽然推了推他,“快,自己扶着这个医疗仪。”
他把医疗仪塞进宋炙手中,顺手抄起地上滴血的棒球棍,伸了个懒腰。
在宋炙瞠目结舌的瞪视下,利落地解决掉了第二波全副武装的杀手。
“温家和宋家联盟了!吗的晦气!”
第二批的首领只来得及吐出这句遗言,就被喻闻一个全垒打敲晕过去。
宋炙:……
宋炙欲言又止:“我早就知道你武力高强,但没想到竟然可以干掉一支训练有素的星际杀手团……”
喻闻:“就这还要惊叹吗?我武力值如何,宋总不是早就领教过了吗?”
宋炙摸了摸后脑勺,痛苦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如初,甚至健康得可以跳起来秒做一百个俯卧撑,但是心灵上貌似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喻闻捞出宋炙的手机,娴熟地拨通电话,把详尽后事全部托付给了靠谱的老管家。
巡视一圈确认敌人完全再起不能后,他背着手再次准备离开。
“所以你去哪里?”宋炙慢慢站起来。
“不知道,还没想好。”
喻闻指指楼上,“回医院呗?”
“考不考虑……和我一起回家?”宋炙期待地看着他。
“不是,当时是谁说要和我断绝关系的?是谁说要和我解除替身合约的?”
喻闻揉了揉耳朵,“难道我记忆出现问题了?”
宋炙面红耳赤:“……不,是我的问题。”
喻闻故意逗他:“我没听见,再大声说一遍?”
宋炙抬手捏着眉心,反复深呼吸,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抬眸:“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妈呀,这霸道总裁,认真起来可真是,劲劲的。
喻闻在心里狂笑,抬眼打量他。
宋炙浑身溅满自己的血液,鲜红的衬衫黏糊糊湿哒哒地粘在肌肉上,目光所及之处触目惊心。
不知道为何,喻闻忽然觉得他怪可怜的。
看在他是帮自己挡刀的份上……
还有万能的申论。
“给我个去你家的理由?”喻闻抱起手臂。
“你受伤了,在手臂上。”宋炙指了指他的胳膊。
这是什么个理由?
喻闻抬起手臂,小臂上一道短短的割伤,可能是刚刚群殴时不小心划伤的,现在还在渗着血。
要是宋炙不说,他自己都没发现。
“你受伤了,我要对此负责。”
宋炙眼神坚定目光如炬。
“小伤,你再晚点说我都愈合了。”
喻闻耸耸肩,“还有吗?”
“我欠你一千万。”
依旧是坚定的眼神,仿佛铁了心地邀请喻闻回去。
哪有这么上赶着欠人一千万的。
而且还一千万对这家伙来说分明只是眼睛一眨的事情。
喻闻抽了抽嘴角,但也没有反对。
“那我还算你的替身吗?”
“不算。”宋炙立刻回答。
“这还差不多。”喻闻满意地点头。
虽然当替身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是很爽,但是他也是受够了看人脸色行事。
果然还是随心所欲的工作更适合他。
“你是我的贵客,也是我的挚友。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可能今日已经命丧当场。”
宋炙微微颔首,向他欠身行贵族礼。
平时无拘无束惯了,更是被喻闻带成沙雕,让人简直都要忘记他还是个仪表堂堂的霸道总裁男一号。
他的相貌本就得天独厚,而此时,他认真的模样更是无与伦比的耀眼。
他的光芒压倒所有人,天生就是众星拱月的存在,当之无愧的明星NO.1。
然而,这样灼目的璀璨星穹,此时只为一个人而闪耀。
“我诚挚邀请您莅临将军馆,作为宋家最尊贵的客人。”
“在此,向您献上最深厚的敬意。”
……
不愧是专业的狗血文龙套。
没一会,勤劳可靠兢兢业业的老管家率领一群警车轰轰烈烈包围了现场。
这红蓝交织的警灯,照的喻闻是热泪盈眶。
梦回舒适区推理文片场了呢。
接下来就是喻闻走过百八十遍的笔录环节,上警车进局子单独谈话签字盖手印一条龙……
以及工作人员似乎无法承受喻闻对当地凶杀悬案的热切关心,早早就把他赶出来了。
宋炙站在外面,盯着表焦急地等待。
看见喻闻走出来,他就迎了上去。
“不要担心,之后的事情都由我来处理,你只管配合警方说出全部真相就可以。”
喻闻:?
不习惯的人明显是宋炙才对吧?喻闻自己进局子就跟回家一样。
“不过,我也确实很好奇究竟是谁想杀了温庭兰,以至于饥不择食,把我也认成他了。”
喻闻耸耸肩,忽然意识到自己出去这么一趟,还没跟温庭兰讲。
他是不是还在医院里等着……
喻闻心虚地摸手机,果然是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全都来自温庭兰。
“怎么,他骚扰你?”宋炙探头,一脸嫌恶,“我都不会这么干。”
你还好意思说……
喻闻舔了舔嘴唇,默默回拨温庭兰的手机,只响了一声就被飞快接起。
“喻闻哥,你去哪里了?”
模糊的语音里,温庭兰的慌张不似作伪。
“哦,我吗?”喻闻想想还是打算说实话,
“刚刚和什么星际杀手团肉搏了一会,所以没接到你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星际杀手团?!你遇到了他们?!”温庭兰尖叫,“你怎么样?有受伤吗?我给你的医疗仪用了吗?”
“原来那个一千万的医疗仪是他给你的啊……”宋炙在一旁阴恻恻地接话。
“医疗仪确实用了,不过也还好啦没受伤。”
喻闻把电话调成视频模式,给被吓坏了的温庭兰展示了一遍自己的全身,“我好端端的不是?”
“这不是小臂那里还是划了一道嘛。”
确认了喻闻真的没有大碍后,温庭兰才长舒一口气,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始数落:“喻闻哥,我不是叫你离他们远一点吗?怎么还打起来了!”
“对啊,我确实让他们离我远一点了,我把他们全都送去唱铁窗泪了。”
喻闻莫名其妙。
温庭兰:“……”好头大。
收起眼里的嗔怒和担忧,温庭兰关心道:“你现在在哪,我马上来接……”
“就这样啊,挂了挂了。”
一只不属于喻闻的手横穿进来,占据了大半个摄影屏幕。
温庭兰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喻闻哥,你在跟谁一起?”
“还能跟谁,当然是我啊。”
宋炙的脸出现在温庭兰的手机屏幕上,揽着喻闻笑得嚣张跋扈。
“喻闻给你当保姆也照顾够了,现在他来我家,你要想他的话可以来我家看他。”
他昂着头,向着屏幕伸出手指,眼底尽是霸道总裁一脉相承的邪魅狷狂。
咔嚓,电话挂断了。
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温庭兰扭曲的面庞。
“宋炙!!!——”
“这你都要跟他报备。”
另一厢,趁喻闻还没有动手打他之前,宋炙放开了揽着的手,调侃道。
“那他毕竟是我的服务对象,我走了得跟他讲一声。”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他的保姆了?”宋炙不屑地哼了一声。
确实。
喻闻回忆了一下,好像基本上都是温庭兰服务的他……
对方甚至还赔了个五百万的医疗仪给他。
“倒也不是,我只是感觉他和我有着特殊的缘分。”
“你们有什么缘分呀?就凭长得像一点?”宋炙牙根发酸。
“这不就够了吗?”
喻闻莫名其妙,“不然你也不把我当替身啊?”
果然一张被子睡不出两种人,宋炙真是越来越像温庭兰了。
这嘴巴阴阳怪气的。
还是熟悉的将军馆,还是熟悉的半小时车程。
只不过当大门徐徐打开的时候,喻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宋衡。
还是一身熨帖考究的定制西装,低调却不失大气,沉稳而不失奢华。
他端坐在沙发上,腰背挺直如修竹,和喻闻久久对视,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
“温玉,你来了?很久没看见过你。”
熟稔的见面语,仿佛是老熟人随口而出的招呼。
喻闻背后直起鸡皮疙瘩。
拜托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第一次见面胡编乱造的假名来称呼对方?搞得我们俩之间很熟一样。
宋炙显然也有点不乐意见到他哥,率先站出来。
“宋衡,这是我的贵客,你要称呼他的大名。”
“哦?现在又是贵客了,不是小替身吗?”宋衡轻飘飘地笑了一下。
宋炙紧绷着脸,显然被气坏了。
但是喻闻差点笑喷出来。
“什么小替身,我现在是大债主。”
宋衡目光犀利,转头死死盯着弟弟,诡异地沉默数秒:“你找替身把咱家当都赔进去了?”
“我赔了又怎么样!”
宋炙跳脚威胁道,“而且,不许你这么称呼他!”
“好好好我答应。”
宋衡敷衍,“那你先让我俩聊两句,我有话要跟这位喻先生说。”
“不行。”宋炙一口回绝。
可能是被之前的过往吓出ptsd了。
喻闻插话:“我想聊。”
宋炙抿起嘴,用沉默表示抗议。
“我是贵客。”
喻闻拐了他一记,“你之前怎么说的来着?”
“聊吧聊吧给你们三分钟。”
宋炙恶声恶气地说着,向着厨房的方向走远了。
宋衡沉默半晌,确定宋炙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才缓缓开口。
“看见我弟弟转性了,终于不是成天想着谈恋爱,我打心眼的高兴。”
嘴上说着高兴,但脸上看不出一点喜色。
宋衡十指交叉,倾身向前,用深海般的沉沉眼眸直视喻闻。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玩弄他。年轻人的感情有限,挥霍日久总会用光。”
喻闻已读乱回:“那你用光了吗?”
宋衡脸上礼节性的笑容忽地一僵,看起来很想掐死喻闻。
“没错,我用光了。”
他咬牙切齿铿锵顿挫,声音低沉如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如你所见,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他款款起身,拄着镶嵌象牙的黑木手杖,缓步离开大厅。
特地跟我说这个,就为了这句话?
不过搞得这么隆重,这句话完全可能是考点。
所以他才反问宋衡有没有用光,这放申论题里可能是某种经典的反差来突出答案。
喻闻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陷入深沉的思考。
“我哥刚刚跟你说什么?”宋炙突然出现,背后的佣人上前,端上两蛊红枣银耳茶。
“叫我不要玩弄你。”喻闻正在思考,顺口回答。
“就你?还玩弄我?”宋炙嗤之以鼻。
“你什么意思?我玩弄不了你吗?”喻闻勾了勾手指挑衅他。
宋炙耳朵一红,眼神飘忽。
“有本事约一局密室逃脱,看谁玩得过谁。”喻闻得意地叉腰。
宋炙:“……不是我还以为?哪个玩弄?”
小鹿乱撞的心被喻闻用泥头车创死了。